VIP 專屬文章 烏克蘭戰爭》能源政策、國防政策、工業經濟改革！《經濟學人》：德國要持續致力於變革，就需要持續的挑戰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戰爭已持續近6個月，一向極度仰賴俄羅斯天然氣的德國也加入制裁俄羅斯的行列。英國重量級期刊《經濟學人》指出，德國數十年來的成功可以歸因為堅持不懈，而烏克蘭戰爭引發的危機讓德國社會廣泛辯論是否需要擺脫陳舊的道路，投入國防、能源、工業經濟的轉型。《經濟學人》指出對於德國來說，要持續致力於變革就需要持續的挑戰。

今年2月，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幾日，德國總理蕭爾茨（Olaf Scholz）說時代的轉折（Zeitenwende）到來了，德國將全力支持烏克蘭，制裁俄羅斯，減少對俄羅斯天然氣的依賴，並強化德國軍隊。

蕭爾茨的言論在德國引發了廣泛的辯論，蕭爾茨執政聯盟之一的綠黨（The Greens）不得不接受核電與燃煤發電，保守派談論解除妨礙公共投資的赤字支出上限，工業巨擘表示如果德國企業無法適應波濤洶湧的新環境，就會衰落。

《經濟學人》指出，德國對於變革的開放態度並非都歸功於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儘管德國很繁榮，但德國人看到德國產業過度依賴對中國的出口，公司難以找到合適的員工，還有許多人認為氣候變遷及維持養老金體系償付能力等長期挑戰遭到忽視。多年來，壓力一直在增加。

蕭爾茨發表支持烏克蘭的言論6個月後，德國已經向烏克蘭政府提供了資金及武器，並向北約盟國提供武器，而「回填」（backfill）協議允許這些盟國向烏克蘭提供更多武器。此外，德國還收容了近100萬烏克蘭難民，目前約15萬名烏克蘭兒童在德國學校註冊上學。

美國智庫布魯金斯研究院（Brookings Institution）德國國際關係分析師史特岑穆勒（Constanze Stelzenmüller）認為德國不會重蹈覆轍，她相信「時代的轉折」真實，認為德國政府正全力實現這個目標。她表示：「這很真實，因為普京，因為他不會住手。如果這是一場為期一周的戰爭，情況可能有所不同。」《經濟學人》指出，或許對於德國來說，要持續致力於變革就需要持續的挑戰。

制裁俄羅斯、增加軍費支出

2014年，俄羅斯吞併烏克蘭的克里米亞（烏克蘭的克里米亞），德國隨後對俄羅斯實施了制裁措施。然而，《經濟學人》指出，截至今年年初，德國仍是俄羅斯最大的外國投資者，約4千家德國公司活躍於俄羅斯。

然而，俄烏戰爭爆發後，由於擔心安全，尊重輿論，並認為這是正確做法，大多數德國公司都已經停止在俄羅斯的業務，並撤出員工。這對投資、合作夥伴關係、銷售造成沉重打擊，但德國公司對此幾乎沒有任何抱怨。

長期以來，德國綠黨一直有強烈的和平主義傾向，但俄烏戰爭爆發後，41歲的綠黨領袖、外交部長貝爾博克（Annalena Baerbock）日前表示，俄羅斯的「野蠻戰爭」是對「自由、民主、人權」的攻擊。 （相關報導： 氣候危機》歷史性乾旱威脅歐洲經濟命脈 內陸航運告急、工業大受衝擊、能源及糧食供應拉警報 ｜ 更多文章 ）

長期以來，蕭爾茨所屬的社民黨（SPD）對俄羅斯的態度一向溫和，該黨的前總理施洛德（Gerhard Schröder）卸任後還成為俄羅斯利益的說客。然而，該黨現任聯席黨魁克林拜爾（Lars Klingbeil）將軍事力量描述為和平的合法工具，「這裡說的不是導致戰爭的戰爭，而對現實視而不見會導致戰爭。」

2006年，北約（NATO）成員國同意，將致力確保各國國防支出不低於國內生產毛額（GDP）2%，但德國一直沒達成目標。俄烏戰爭爆發後，蕭爾茨承諾將達成這個目標。今年6月，德國議會通過1千億歐元（約新台幣3兆元）的特別基金，這筆費用將用於軍隊，購買新的裝備及武器。《路透》（Reuters）指出，這筆基金將讓德國國防開支達到GDP的2%。

能源政策的變革

德國前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率領的歷屆政府不僅讓去年德國進口天然氣的55%來自俄羅斯，還批准向俄羅斯公司出售煉油廠、儲氣設施、其他關鍵基礎設施。當時的德國政府沒有為來自遙遠供應商的液化天然氣油輪建造碼頭，還禁止了可以開採天然氣的水力壓裂技術（fracking）。

2011年3月11日，日本大地震引發的海嘯導致福島第一核電廠（Fukushima Daiichi Nuclear Power Plant）3台機組爐心熔毀，梅克爾政府在短時間內廢除德國一半的核能發電能力。

德國原本希望透過互利貿易來鼓勵俄羅斯改變，但《經濟學人》指出這徹底失敗了，反而讓德國陷入為普京的侵略行動提供資金的尷尬境地。根據芬蘭智庫「能源與清潔空氣研究中心」（Centre for Research on Energy and Clean Air）的數據，從俄羅斯2月下旬入侵烏克蘭以來，德國支付給俄羅斯的化石燃料費用已達到約180億歐元（約新台幣5573億元）。

德國政府希望在2024年夏天之前擺脫俄羅斯能源，各界預期這難以作到，這也讓人們擔憂德國工業生產能力將消減，媒體輿論將大加撻伐。然而，《經濟學人》指出到目前為止，德國減少使用俄羅斯能源的速度比預期來得快，而且不是特別痛苦。

俄羅斯減少提供給德國的天然氣供應量，而德國找到各種替代來源。德國政府表示，目前來自俄羅斯口的天然氣僅占總進口量的26%。烏克蘭戰爭爆發前，德國的天然氣儲存設施儲存量低，但8月已達到正常水平，而到了明年初，5座新的液化天然氣接收站的第一座應該會啟用。

目前，德國汽車製造商「賓士」（Mercedes-Benz）及化工巨擘巴斯夫（BASF）等大公司表示，他們使用比最初想像少得多的天然氣也撐得下去，賓士還表示已經將天然氣使用量減少了10%，到了今年底，天然氣使用量可降到50%。

德國正在擴大能源供應商名單，長遠看來，更多的再生能源、從天然氣轉為電解產氫或許能讓德國的能源供應更自給自足。然而，由於天然氣及碳排放的高價格，短期成本很高，人們普遍擔心依賴廉價俄羅斯天然氣的德國產業可能會陷入真正的麻煩。

工業經濟轉型的難題

工業經濟轉型需要數位技術，但德國在這個方面落後了。一直到2013年，梅克爾才稱網際網路為「新領域」。雖然寬頻與高速行動網路的可用度改善了，但將數位技術融入企業或公共管理的情況仍不顯著。 （相關報導： 氣候危機》歷史性乾旱威脅歐洲經濟命脈 內陸航運告急、工業大受衝擊、能源及糧食供應拉警報 ｜ 更多文章 ）

此外，這個問題的關鍵挑戰是缺乏適任的員工。德國的勞動年齡人口在這10年的縮減速度將超過南韓以外的其他主要經濟體，即使現在德國有大量移民，也打算鼓勵移民，但也不太可能彌補這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