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30年代到現代,從亞洲到美洲,現代世界最重要、最複雜的政治力量:《毛主義》選摘(1)

2022-04-21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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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布與古斯曼

一九六五年在南京,隨著毛派革命的熱潮席捲全球的左派政治圈,一名祕魯的哲學教授來到南京的一所軍校接受訓練。後來有人猜測,他在那裡遇到了沙洛特紹(Saloth Sar)──亦即一手主導赤棉種族滅絕的波布(Pol Pot)。同年,波布也在北京的亞非拉培訓中心(就在圓明園的大理石院內)接受革命訓練。阿維馬埃爾.古斯曼(Abimael Guzman)後來憶起一堂炸藥訓練課時說道:「我們拿起一枝筆,筆就爆炸了。我們坐下來,座位也爆炸了,簡直就像煙火秀……巧妙地讓我們知道,只要你懂得怎麼做,任何東西都可以爆炸……那所學校對我的成長貢獻良多,我因此開始景仰毛主席。」一九七九年,古斯曼身為祕魯共產黨「光明之路」(Shining Path)的領袖,展開毛派的人民戰爭──那是一場殘酷的戰爭,在往後的二十年間奪走約七萬人的性命,也對祕魯造成價值約一百億英鎊的經濟損失。經過長達十二年曠日持久的游擊戰後,古斯曼身為毛派的最後一道烈火,決定把毛澤東的九十九歲冥誕(一九九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訂為他最終奪權進攻的日子。他預測,那場革命將造成「一百萬人死亡」。一些人預測,光明之路要是革命成功(在一九九○年代初期的祕魯,確實有那種可能),後果可能令赤棉大屠殺相形見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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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波布以外,古斯曼在南京可能也遇到了另一個充滿抱負的革命者:高大、熱情、嚴謹的南羅德西亞人 (Southern Rhodesian),幾近平頭,淺棕色的麻臉上配著碧綠深邃的雙眼,名叫約西亞.通格加拉(Josiah Tongogara)。他常若有所思,一心想著把南羅德西亞從白人的統治中解放出來。有人刻意找他閒聊時,他只會談到他願意死在槍桿下(事實上,他是在高速公路上不當超車而車禍身亡)。通格加拉就像古斯曼,待在中國期間變成了虔誠的毛派分子。在南京的軍校裡,他視中國人為「道德、軍事技能、戰略的導師」。一九六○年代末期,通格加拉回到南羅德西亞的邊境,辛巴威民族聯盟(ZANU)的武裝分支「辛巴威非洲民族解放軍」(ZANLA)正在那裡準備對南羅德西亞展開游擊戰。他拋棄了ZANLA以往的失敗招數(突襲後迅速撤離),改以耐心持久的毛派路線來整頓軍隊。他把毛澤東思想翻譯成紹納語(Shona):他的游擊隊必須依靠人民,才能simba rehove riri mumvura(即如魚得水)。與此同時,中國的教官在附近的坦尚尼亞訓練ZANLA的新兵。一九七○年代末期,五千名軍校學員接受名為Sasa tunamaliza(勝利在望)的進攻訓練。南羅德西亞的白人統治者不堪ZANU的持久抗爭,被迫談判。通格加拉年幼時曾打零工,幫一個名叫伊恩.史密斯(Ian Smith)的白人男孩揀網球。一九七九年,通格加拉身為ZANLA的和平談判代表,來到倫敦的蘭開斯特府(Lancaster House),與史密斯(現為白人占多數的南羅德西亞政府的總理)一起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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