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學士2.0想和解,為何沒人相信?大西洋月刊:阿富汗總統當年遭閹割後吊屍街頭,就是誤信了神學士1.0

2021-08-20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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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學士發言人穆賈希德(Zabihullah Mujahid)表示希望與其他國家建立和平關係,也會「在伊斯蘭法的框架內」尊重女性權利。(美聯社)

神學士發言人穆賈希德(Zabihullah Mujahid)表示希望與其他國家建立和平關係,也會「在伊斯蘭法的框架內」尊重女性權利。(美聯社)

在被趕出喀布爾20年後,神學士以席捲全國的態勢重掌阿富汗政權。原來的「阿富汗伊斯蘭共和國」退守最後根據地潘傑希爾,呼籲正在撤軍的美國給予援助;神學士則在喀布爾成立「阿富汗伊斯蘭酋長國」,除了宣布大赦天下,更表示會善待女性。不過換了張慈眉善目的神學士,並未得到各界認同,各方也對即將湧出的難民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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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學士為何講話沒人信?《大西洋月刊》指出,神學士這套話術跟25年前根本一模一樣:赦免、寬容、不會報復。問題是當年的阿富汗總統穆罕默德‧納吉布拉(Mohammad Najibullah)沒能像現在的「落跑總統」賈尼(Ashraf Ghani)一樣腳底抹油,一溜煙跑到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相信神學士說詞的納吉布拉,只是躲在聯合國駐喀布爾辦事處,結果被宣稱要「和解」的神學士拖出來凌辱致死,甚至遭到閹割,殘缺不全的屍體最後被吊在總統府外的燈柱上示眾。

20世紀晚期蘇聯扶植的阿富汗總統納吉布拉(Mohammad Najibullah)( Alexandr Graschenkov@Wikipedia  CC-BY-SA 3.0)
20世紀晚期蘇聯扶植的阿富汗總統納吉布拉(Mohammad Najibullah)( Alexandr Graschenkov@Wikipedia CC-BY-SA 3.0)

神學士2.0

由於復辟的神學士擺出一副和善臉孔,許多國際媒體都以「神學士2.0」(Taliban 2.0)來稱呼他們,彷彿新版本的神學士確實有所改變。美國網媒《Politico》20日指出,神學士這次不靠AK47征服對手,而是透過推特與宣傳表現的像一個合法政府。實施大赦、要求每個人正常上班去、更宣稱要為女性與少數民族捍衛權利,證明他們過去20年確實學會了精明的外交伎倆。

但《Politico》也說,神學士上一次宣布大赦,就是在1996年攻陷喀布爾之前。但等到喀布爾成為神學士的囊中物,這個阿富汗的首都卻遭到一系列恐怖的報復行動清洗。接下來5年的統治,除了總統橫死街頭,包括不符合神學士規範的女性當街遭到毒打羞辱、迫害少數民族、炸毀巴米揚大佛、娛樂活動被禁止,在阿富汗以殘酷手法實行極度保守的伊斯蘭教法,像是通姦罪會被亂石砸死。即使20年過去,世人對他們的印象仍是殘暴無文。

擁有兩千年歷史的阿富汗巴米揚大佛。(美聯社)
擁有兩千年歷史的阿富汗巴米揚大佛。(美聯社)

大玩宣傳戰的神學士

《Politico》稱,除了神學士宣布尊重阿富汗女性的記者會,他們在推特上貼出武裝分子在總統府健身房健身,在遊樂場吃冰淇淋、玩碰碰車的畫面,顯然想要扭轉過去的負面形象,表示神學士也只是普通人,黑暗時代都過去了。神學士甚至上傳了與少數民族聯繫、派員參加什葉派的阿舒拉節(Ashura)慶典(神學士是遜尼派)、還有女學生上學的影片,神學士的發言人信誓旦旦地強調,阿富汗不會再次成為恐怖組織的避風港。

對於神學士的殘暴過往,阿富汗人顯然依舊驚魂未定,英語世界的媒體對於「神學士2.0」也幾乎都先打上問號。但《Politico》認為,神學士2.0的目標並非只有美國或歐盟,包括中國、伊朗、俄國也都是他們的宣傳對象。神學士希望中國相信他們不會支持疆獨分子與維吾爾激進分子;希望伊朗因為他們友善對待什葉派的哈扎拉人(Hazaras),跟阿富汗保持友好關係。

阿富汗激進組織神學士領導人巴拉達爾在中國天津與中國外交部長王毅會面(AP))
阿富汗激進組織神學士領導人巴拉達爾在中國天津與中國外交部長王毅會面(AP))

除了向來與神學士友好的巴基斯坦跟阿拉伯聯合大公國,近來不斷為神學士政權說好話,巴基斯坦甚至宣稱西方對神學士的「惡意宣傳」已被證明是錯誤的。蘇聯時期曾揮軍進攻阿富汗的宿敵俄羅斯,也強調 「神學士已經開始維持公共秩序,重申對當地居民與外國外交使團的安全保障」。包括美國、英國、法國政府,也都宣稱即便神學士政權做出了一些正面表態,但仍需觀察他們後續的實際行動,只有加拿大的杜魯道(Justin Trudeau)堅稱「神學士就是恐怖分子」。

神學士2.0可信嗎?

雖然現在的神學士看似無害,但華府的反恐專家安薩里(Neha Ansari)認為「神學士依然不可信」,因為他們在過去20年與各國交手的經驗中,搞清楚了媒體跟談判是怎麼回事,搞清楚了要怎麼在口頭上迎合列強。安薩里說:「然而你就是不能相信神學士,不能相信他們的任何承諾。因爲他們不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士兵,就是假裝不能控制。」神學士雖然巧舌如簧,在喀布爾也裝得有模有樣,但他們在其他地區的暴力行動依舊難以遮掩。

2021年8月19日,阿富汗神學士(Taliban)戰士巡邏首都喀布爾(Kabul)(AP)
2021年8月19日,阿富汗神學士(Taliban)戰士巡邏首都喀布爾(Kabul)(AP)

包括英國廣播公司(BBC)報導神學士正在挨家挨戶尋找他們的通緝對象,包括在東部大城賈拉拉巴德 (Jalalabad)與阿薩達巴德 (Asadabad)對抗議民眾開火,包括人們在街上遭到圍捕與毆打的網路影片,在遠離世人視線的阿富汗其他地區,公開處決的消息已不是新聞。一位歐盟外交官就對《Politico》表示,很難相信神學士已經改變,「我還沒看到他們往那個方向行動的跡象」。

在耶魯大學政治系任教的格雷姆 · 伍德(Graeme Wood)則在《大西洋月刊》指出,只有不熟悉阿富汗歷史的人,才會對神學士的說詞感到放心。他說根本就沒有什麼「神學士2.0」,因為現在的神學士跟25年前打進喀布爾的根本沒兩樣。當年神學士領導人歐瑪爾(Mullah Mohammed Omar)也要喀布爾民眾無需逃亡,因為神學士會保護他們的安全。但是當年的喀布爾很快就陷入恐怖統治,伍德認為,神學士在統治初期顯德寬宏大量,並不意味著他們的報復心理已經痊癒。

喀布爾街頭的神學士游擊隊。(美聯社)
喀布爾街頭的神學士游擊隊。(美聯社)

伍德對神學士的評價寫的粗暴而直接:「如果不想被閹割後遭人把性器官塞進自己嘴裡(暗指慘死在神學士手上的前總統納吉布拉),那就不要過度相信神學士的宣傳。」他認為神學士領導人並沒有顯露出任何改變跡象,他們過去15年也始終處在無情的暴力狀態。神學士只是變得更加善於談判、善於欺騙,然後在談判桌上接受了美國答應撤軍的條件。如果說「神學士2.0」有什麼改變了,那就是新一代領導人更加卑鄙。一位熟識神學士高層的阿富汗人對伍德表示,他們只會變得更加嚴酷、更加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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