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靖貼文懷念外婆秦厚修:永遠的「朋友」

2014-05-05 17:59
馬英九總統的外甥余靖5日臉書貼文懷念外婆秦厚修。(截取自東森電視畫面)
馬英九總統的外甥余靖5日臉書貼文懷念外婆秦厚修。(截取自東森電視畫面)

馬英九總統的母親秦厚修女士離世,外孫余靖5日在臉書貼上四千字長文懷念這位長者。生長在海外,對中文運用並不純熟的余靖表示,2009年他回台灣之後,長輩大多不在了,他特別親近外婆秦厚修,而隨著他中文日益精進,外婆的妙語如珠,以及無數故事都進入了他的人生。

余靖說,他小時候最痛恨上中文學校,學寫「像甲骨文」的文字,高二那年暑假,他隻身到厄瓜多爾,混了八星期之後回到美國,居然可以說得一口流利的西班牙文。回家不多久,祖母從台灣來訪,用中文問他一個簡單的問題,「你的南美行如何?」他竟用西班牙語回答,腦袋裡一個中文都沒有。祖母的表情是「理解」,但他自己卻羞慚不已,下定決心要學好中文。

申請大學時他為了自我挑戰選擇軍校,當時美國海軍官校只有日文課程,他決定選擇沒有日文課程但有中文課程的西點軍校。即使四年軍校的中文學習,他自認程度還是不夠,畢業後自費前往北京,在師範大學狠讀八星期,每天強記一百個中文字。2009年8月退役後,再回到台灣密集學習一年、再轉赴南京學習一年。

余靖表示,作為一個在美國長大不會說中文的華裔, 他從小到成年,其實和長輩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都沒有過任何有意義的談話或聊天,彼此不了解彼此的看法,也缺乏真正的交流,2009年回到台北,學會中文表達自己的想法,但爺爺奶奶和外公都走了,沒有機會聽長輩們說他們的故事,他決心盡量找時間和外婆聊天。

余靖說,他每星期會到外婆家一次或兩次,外婆也常講她自己的故事,大他整整六十歲,已經高齡九十的外婆記得好多以前的事,包括她的童年,而外婆的幽默常讓他笑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他說,「這是一個奇怪又真實的感覺,雖然外婆是在我出生之後第一個幫我洗澡的人,外婆和我基本上是在我三十歲時才真正的相識.,而我們倆在台灣相識之後的關係,,更像是兩個成年人的朋友,而不是祖孫。很多時候,外婆會忘記我是小她兩輩的外孫,而在提到我的外公時對我直呼外公的名字:馬鶴淩,或是講到她早年剛到台灣時辛苦撫養五個小孩的故事,也會對我直呼我媽和三個阿姨和舅舅的名字。好多次,只有我們兩人在她家一起晚餐,她向我娓娓道來一些往事,好像我是她同輩的人一樣,這可能是當你以一個成年人而非一個小孩的身份認識你的祖輩時的一個驚喜。」

余靖說,2006年年底他到伊拉克打仗之前,和家人特地回到外公和外婆的老家湖南湘潭和寧鄉掃墓遊覽,當時曾去到外婆小時候住的大房子,房子前面有個大池塘,後來,外婆告訴他,她和妹妹常常在那個池塘邊上玩。外婆也曾告訴過他當她還是個小女孩時,一隻老虎攻擊她的村莊的驚人故事,她甚至會開心的學那隻老虎在夜裡吼叫的聲音,還會用手假裝老虎的爪子對他做出撲抓的假動作。這些舉動往往會讓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

外婆常常擔心他的安全,他則會湊到她的耳旁悄聲說,「外婆, 我知道… 我就是跟他們一樣的會用刀刺殺人的。」聽了這話,她的眼睛會睜得越來越大,然後一面拍打我的肩膀,用英文叫我「Big Animal。」一面像個小女孩一樣用手掩著口,咯咯地笑。

外婆也會給他一些關於朋友和男女關係的忠告和見解,尤其關心他的約會情形,有一回,他猶豫要不要去約一個喜歡的女孩出來,外婆告訴他,「就去約她啊,人生苦短… 沒有失敗這回事,最多被拒絕罷了。」

余靖還透露,秦厚修挺喜歡喝白蘭地,家裡好多白蘭地是「老到一開瓶塞就碎了」,他們總得把酒倒在大酒瓶裡,濾掉碎渣再喝。好多個夜晚,他就坐在餐桌旁,啜飲著古老的白蘭地,聽外婆講她的故事,和他的源流。

余靖說,在最後的日子裡,他到醫院告訴外婆,他和那個女孩約會了,秦厚修興奮地抖抖肩膀表示高興。最後一天,握著她冰冷的手,她還是會用力重複回握,他永遠懷念這個幽默聰明慈祥又高貴的長者,感謝她給了他一個這麼愛他的媽媽,而外婆給他的愛,就代表他心中的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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