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企業高層疑長期性虐待未成年養女　被害人多次報警卻遭當局「撤案」

「如果犯罪了，警察叔叔為什麼不抓他？如果沒犯罪，那我怎麼還是覺得被傷害了？」──被害者向《南風窗》陳述

中國山東杰瑞集團前副總裁、中興通訊獨立董事鮑毓明近日被舉報，4年間多次性侵、虐待未成年「養女」李星星（化名），中國雜誌《南風窗》9日率先披露此事駭人細節，指出被害人3度鼓起勇氣報警，更曾帶著沾有血液、精液的衛生棉作為決定性的證據，卻遭到警方撤案處理，引發網路群情激憤。

消息一出，有關單位立刻與鮑毓明切割，9日晚間杰瑞集團公告稱「已經與鮑毓明先生協商解除了勞動合同」。10日，中興通訊發布聲明，表示公司對此事高度重視，「董事會已收到鮑毓明辭去獨立非執行董事職務的申請」；西南政法大學商學院網站亦發布聲明，商學院法治企業研究院已解除鮑毓明兼職研究員的聘任，並已通知其本人。

「養父女」關係的開端

2015年11月，時年14歲的李星星跟隨43歲的「養父」鮑毓明到北京生活。根據《新京報》報導，李星星小時候遭遇多次不順與意外，她的母親出於某種迷信，認為可以通過將孩子交給運氣旺達的人代養，來改變孩子的際遇，通過網友介紹，她認識了陌生人鮑毓明。而鮑毓明出身名校、擔任董事，並且對李星星母女關懷備至，因而成功贏得女孩母親的信任。

然而雙方事實上應並非中國《收養法》定義上的收養關係，一方面是受害人母親在送養孩子時有穩定工作，不滿足該法規定的「孤兒」、「生父母無力扶養」條件；另一方面是被害人與鮑毓明相差不到40歲，不符合該法「無配偶男性收養女性，兩人年齡應當相差40周歲以上」的規定。

在多家公司擔任法務顧問的鮑毓明應是知曉此法律問題，但仍接受「收養」孩子。新浪網報導，鮑毓明9日回應性侵養女案，竟指出：「事情說來話長，但我和她從來沒有以『養父女』關係相處。」此外中國法律規定14歲是最低合法性行為年齡，給予鮑毓明辯稱「合意性交」的空間。

2015年12月31日那天，她第一次遭到「爸爸」性侵

《南風窗》指出，李星星在2015年12月31日跨年那天第一次遭到「爸爸」性侵，身形高大的「爸爸」突然把燈關掉、壓過去侵犯她，她極力抵擋也沒有用，「巨痛，從下體一直沖到肚子裡來，她流血了」。後來，鮑毓明多次強迫她看未成年色情片，「裡面有很多爸爸、媽媽和孩子之間的色情場面」。多天後，李星星第一次報警，警察到家裡搜索，卻無功而返。

鮑毓明安然無恙，從未向李星星提到「報警」的事，但在那之後他不再送李星星去學校上課，並且加強對她的監視，包含察看手機內容、在家裡裝監視器隨時監看她的動向，就連上廁所也不能關門，日子毫無隱私可言。鮑毓明甚至常常灌輸她「喜歡爸爸」的思想，威脅她：「你不能把我們的秘密說出去，說出去你就不乾淨了」。

長久下來，被害人受到嚴重的身心創傷，患有重度憂鬱症，2019年4月8日她在煙台試圖自殺，被人發現後報警，隔天她首度向煙台市芝罘區警察分局舉報遭「養父」性侵。她拿著沾有精液、血液的衛生棉，指控鮑毓明多次在她發著高燒和月經期間強暴、強制猥褻她。

然而她得到的回覆竟是一張撤案決定書，該年6月，李星星豁出去找鮑毓明理論，兩人在家裡大打出手，雙雙進到警局。結果在警方的促使之下，鮑毓明給李星星寫了一封保證書寫道：「給我現在的女兒，和未來的妻子。」李星星的母親在接到警方電話後才知道女兒遭到虐待，她極度後悔，帶著孩子到處求援，促使案件受到媒體關注。

煙台市芝罘區警察疑協助掩蓋犯罪

9日晚間，煙台市芝罘區警察局證實稱，該局2019年4月8日接獲一女子報案稱被養父鮑某性侵，警局於次日立案，但經過各種調查後認為「鮑某不構成犯罪」，於是2019年4月26日撤銷此案。然而根據當事人後來與律師提供的更多線索，該局2019年10月9日再次立案。

重啟偵查案件至今已經半年，仍然沒有下文。僅從《南風窗》報導披露的照片證據來看，已經可以看見性侵痕跡。報導照片顯示，鮑毓明裸著上身，在被害人面前擺弄「成人性用品」；還有床單沾血、被扯爛，指向暴力性侵的可能；另有一張照片拍到鮑毓明電視裡存有未成年人的色情片。

李星星的母親向《南風窗》證實，警方惡意拒絕她們求援，「我打了好多電話，都不接」，後來一位曾經對她們表達過善意的民警直言：「我不能再管你這件事了，再管我就沒工作了。」 （相關報導： 國王隔離中！沙烏地阿拉伯王室家族150人染病　國王、王儲都接受預防性隔離 ｜ 更多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