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飛雄法庭陳述:我的堅守與夢想

2014-11-30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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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正常地」、堂堂正正地、順順利利地為自由民主去坐牢,曾經是被捕後還須付出巨大的慘痛的代價才能達到的目標。2007年,我歷經磨難,仍堅守底線,才迫使維穩體系放棄強迫我法庭認罪、接受緩刑的幻想,獲刑五年,而後光榮的去坐牢。我的坐牢和選擇直接挫敗了後極權維穩體系的戰略計畫,我的作用可能是微弱的,但就像一根小小的魚刺,卡住了維穩體系的咽喉。而後,胡佳力抗逆流,高智晟再次人格起義、勇薄雲天,張祖樺、劉曉波動員知識界集體發聲,胡佳和劉曉波獲得國際大獎,茉莉花運動遍地開花,中國政治反對運動的多中心、網狀結構於是徹底鑄成,「愈壓愈漲潮」的奇局令民間振奮,令強權者驚駭。返回到2007年,在扇起風暴、激起其後數年民主運動升級漲潮的「蝴蝶效應」裡,那在大地上方飛翔的數雙蝴蝶的翅膀中,應該有一雙是屬於我的吧?七年後的今日,在這一波打壓的狂潮中,除了「實業界的良心」王功權先生和「赤壁三傑」黃文勳、袁小華、袁奉初以外,坐牢的目標已不再那麼難以達到,有十幾位民主戰士已光榮獲刑,其過程平穩、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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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陋奇詭的強迫「認罪」「緩刑」的肉體-精神折磨正在減弱。雖然烏雲依舊翻滾,但強權者鋼鐵澆鑄的冷酷心地畢竟多了一些回避獸性折磨的羞恥感。在民間,把為推動自由民主而坐牢、而擔當、而受難視為光榮的道德價值高懸,光明燦爛地閃耀,那個我們希翼和嚮往多年的一代自由民主理想主義者良知起義、擔當命運、逐波逐波地走向直接行動從而「填滿監獄」的時代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在覺醒的一代公民崛起的一代主權者面前,極權主義獲得的將不僅是出醜、出更大的醜,它的自心而潰、冰消雪融,是任何強權梟烈都無法阻擋的。因為獸性永遠壓不住人性的成長和伸展,它不僅會在塵世間處處碰壁,而且也違反它自己的載體「人」的目的「人」的規則,因而或遲或早必將自我毀滅,從歷史畫冊中捲舖蓋走人。

在我公開挑戰極權並反復被捕或入獄的動盪生涯中,我的妻兒受到了最大的牽連。2006年3月10日,太石村村民參加人大代表競選,我的妻子一大早出門買菜,竟然遭到了女特務的攔路阻止,她氣憤地回家告訴我,我下樓找特務評理,被早已準備好、埋伏在樓下的特務打得滿臉是血。我曾帶十歲的女兒和五歲的兒子去中大西門購書,在公共汽車上,幾名特務輪流上前,放肆地對著我的女兒和兒子的臉拍照、攝像,全車人一片驚恐,不知發生了什麼。我的女兒大了,亦懂得了害怕,一次在我們全家四口如往常一樣前往體育中心露天健身器械處鍛煉時,六七名特務在身後很近的地方緊跟著,並用廣東話高聲吵嚷著什麼。女兒不時扭頭去看,滿面驚恐,對我低聲地指責道:「爸爸,就怨你!就怨你!」我痛苦得無言,八年來這一幕在我腦海中時常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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