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物語:劉政鴻與孫運璿

2014-01-18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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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栗縣長劉政鴻被公民運動者視為是2013年最令人痛恨的大惡人。(取自苗栗縣政府網站)

苗栗縣長劉政鴻被公民運動者視為是2013年最令人痛恨的大惡人。(取自苗栗縣政府網站)

劉政鴻與孫運璿是兩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政治人物,但「大政治家」孫運璿與「大惡人」劉政鴻在2013年成為兩個重要的政治圖騰,卻是嚴重的錯置,反映的是台灣藍綠政黨對政治及政治人物的錯誤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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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鞋直接甩到劉政鴻臉上,堪稱2013年的經典畫面,被人民唾棄,可能是劉政鴻傳世的影像;但即使人民可以洩憤,政治人物,尤其是綠營政客該如何看待「身敗名裂」的劉政鴻?

羅蘭.巴特曾以「最後一位幸福的作家」形容法國啟蒙時代的重要思想家伏爾泰,因為他的對手是腐敗、愚昧、奄奄一息的法國王室,與如此「罪該萬死的敵人交戰」, 豈非是「莫大的幸福」。

也許,公民運動者可以競逐成為此時此地的台灣伏爾泰,但綠營政客該為有像劉政鴻這樣「罪該萬死的敵人」而感到沾沾自喜嗎?

經由台中高等行政法院的判決,至少可以證明劉政鴻主導的大埔強拆是不具正當性及必要性的,但是台南鐵路東移呢?大埔背後太多不堪的想像,是非可以立判,但若是一樁沒有弊端的公共建設,真的是為全民公益、卻有少數人注定要被犧牲,政治人物又該如何面對?

加拿大社會哲學家查爾斯.泰勒(Charles Taylor)在《現代性中的社會想像》一書中提到,「享有主權的人民」其實是現代的創建,從法國大革命到美國獨立運動,一開始只是男性的菁英得到「民主」,接下來是女人、原來被歧視的族群,在這個民主的萬里長征中,最後人人都該有參與發聲的權力。

我認為,人人都是民主的能動者,不能輕率的以「民粹」視之,未來政治人物該面對的是,當這個社會的每個人,都得到他同等比例的權力時,這是一個更民主的社會;但政治也必然重新洗牌,政客可以談公益,但他們再也沒有輕易挑出犧牲者的權力。

最近,曾有一位綠營少壯派向蘇貞昌、蔡英文兩位太陽誠摯詢問,「你們真的要選總統嗎?」,這位綠營有識之士顯然了解,腐敗的藍營政客,其實是他們的幫手,民進黨未來執政的重要難題反而應該是,他們面對的是人人享有主權、更民主的社會,過去的政治分配模式,已經完全不適用了。

如果綠營沒有看到真正問題,藍營同樣的沒有掌握重點,行政院長江宜樺曾在一場紀念活動中緬懷孫運璿,「公務員沒有退縮抱怨的空間」,誠哉斯言,但這樣的懷舊實在是一種時代錯誤(anachronism)。如果孫運璿再世,他再如何勤儉自持,再如何自我犧牲,但在這個人人聲音一樣大的民主社會中,孫運璿只怕也是窮途莫展。

當然,政治再如何困難,永遠會有人投入,這是政治有趣之處,我只期待,任何人投入前,他或她先問自己,「我能面對真正民主社會的挑戰嗎?」想清楚了才投入,也許有機會成為這個新時代的政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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