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中國崛起引擎的現況究竟如何：官方數據vs.民間線索，你信哪個？

作為中國過去30年驚人崛起的引擎，小企業如今表現如何？答案取決於你問的是哪個監管機構，以及你相信哪組數據。

去年中國企業家面臨的信貸緊縮到2019年初已經嚴重到足以讓中國領導層憂心忡忡。信貸緊縮是中國嚴厲打擊影子銀行的一個副作用。惱怒的官員要求中國各大銀行在2019年將小企業貸款大幅增加30%。而這個目標即將被輕鬆超額完成。據中國銀行業監管機構的數據，9月份中國五大銀行小企業貸款餘額較2018年增長48%。

不過，這並沒有向投資者展現出事情的全貌。

官方數據總是能更好地反映大型國有企業、而非小型民營企業的狀況。不過，最近了解中國民營部門的情況變得難上加難。研究諮詢公司龍洲經訊（GaveKal Dragonomics）指出，自2016年以來，中國央行就沒有公布過按所有權（國有、民營、外資）劃分的貸款分項數據，但這些數據顯然仍然存在，因為官員們偶爾會引用部分數據。

2018年，中國央行還停止發布其長期存在的小企業貸款系列數據，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名為「普惠金融小微企業貸款」的新指標。這一新類別正在迅速增長：第三季度未償還貸款同比增長23%。但這也是基於對「小微企業」更嚴格的定義，這意味著快速增長源於低比較基數。

龍洲經訊（Gavekal）的分析師寫道，很難避免得出一種帶有諷刺意味的結論，即自2018年末民營企業的流動性危機以來，相關數據系列在政治上變得過於敏感，無法系統性地發布。

幸運的是，仍然存在反映事情真實情況的線索。這些跡象表明，自2018年末的黑暗日子以來，情況有所改善，但營商環境仍明顯不及18個月前。

中國銀行業監管機構有自己的小企業貸款系列數據。數據表明，第三季度貸款同比增長10.1%。這略好於2018年末8.9%的疲弱增長率，但與23%或48%的增長率相去甚遠。

另一個暗示來自債券市場。萬得（Wind）的數據顯示，民營企業仍在違約，但在過去幾個月裡，它們也開始償還更多的債券債務。一種解釋是，有幸滿足條件獲得中國五大行廉價「普惠金融」貸款的小企業正利用這些貸款償還昂貴的債券債務，而不是通過債券市場進行再融資。

評級AA-債券的收益率和銀行貸款的整體平均收益率都在5.5%左右。但到目前為止，五大行新增小微企業貸款的平均利率為4.75%。因此，即使整體貸款增長沒有那麼快，一些小微企業也因大幅降息而受益。

電子行業利潤反彈，以及民間機構編制的財新製造業採購經理人指數（PMI）的向好趨勢也都表明，儘管處境仍艱難，但情況正在改善。誠然，有跡象顯示總體信貸增長再度疲軟，這可能會破壞經濟復甦。美國對來自中國的進口商品徵收新的關稅也會造成同樣的影響，新關稅將於12月15日實施。

為中國經濟把脈通常需要細心尋覓可靠數據，但並非沒有做到的可能。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Google將推出支票帳戶進軍金融業 ｜ 更多文章 ）

作者：Nathaniel Tapl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