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光衣服 拿菜刀揮舞！精神病患住我家隔壁 「人權團體懂這滋味嗎？」

「去機構化？那些人權團體真的懂與精神病患毗鄰而居，那種日夜身心煎熬的滋味嗎？」回想多年來心驚膽跳的生活，小艾聲調仍因難掩激動而顫抖著。得知台灣在最新完成的亞太地區「精神健康與社會融入指數」評比中，在15國中獲第3名，小艾更忍不住嗤之以鼻地說，若要她以自身的經驗評分：台灣的表現根本不及格！

老式公寓1棟8戶、兩兩對門而居，偏偏小艾與老母親兩人就住在一名重度思覺失調患者的對面。小艾說，30多年了，她眼睜睜看著患者的病情愈來愈嚴重，先是蓬頭垢面、全身髒臭；後來常蹲在樓梯間內喝酒、自言自語；最後則是動輒衣不蔽體，拿著菜刀向人揮舞…，但其家人就是堅持患者沒病，不願帶他去就醫。

忍受30多年 多次反映仍未解決

實在沒辦法，小艾只好自力救濟，她曾報警、向里長投訴、通報社會局進行居家訪視，但病患只要聽到警車的鳴笛聲接近，原本大聲咆哮、滿口髒話的脫序行為，就會立即收斂；社工員上門訪視，這家人則是說什麼就是不開門，事後還會對小艾惡言相向，痛罵她的「雞婆」。

小艾說，她與老母兩個弱女子，與這樣一個經常脫得一絲不掛、在樓梯間徘徊的男子對門而居，不知對方隨時又會有什麼驚人之舉，那種恐懼不安的心情，難以言喻。但某次警察獲報前來查看，結論竟是：「樓梯間不算公共空間，所以無法以妨害風化罪嫌送辦。」

患者家人悄悄搬家 獨留患者獨居公寓中

就這樣一天拖一天，一年拖一年，直到病人病情日益加重，他的同住家人也一個個搬離消失，最後僅剩患者一人獨居在公寓中。換言之，因為連家人都難忍他的違常行為及暴力威脅，卻又不捨抑或不敢將他強制就醫，最後竟選擇逃避，將「問題」留給鄰居。

小艾說，過程中她聽了太多人問：「妳為什麼不搬家？」而她真的不解，鎮日髒話不絕、任意大小便恣意擾鄰的人分明是對方，為什麼是她與老母親該搬家？難道就因活該倒楣住在精神病患的對面？那麼他們的居住權及人權又有誰來關心？

自力救濟 搜證脫序行為促使強制送醫

最後事件暫時落幕，還是靠小艾自己扮起「柯南」，忍著難以形容的害怕，拿起照相機、錄影機，對病患的各種脫序行為一一搜證，讓警方及衛生局人員不得不正視她的控訴，當然，也是為了病患的健康著想，某日終於破門而入，將患者強制送醫。

然而，能與精神病患和平甚至和睦相處的案例，在台灣社會中也不是沒有，其中政大「搖搖哥」就是再好不過的案例。長年在政大校園留連不去的「搖搖哥」雖然經常衣衫襤褸、自言自語，但政大師生以與他實際互動與相處的經驗，堅信他不會傷人，甚至視他為政大多元生命教育的「活教材」。

「搖搖哥不只是精神病患 他還是一個人」

因此，當日前「搖搖哥」疑似受到內湖「小燈泡」被當街砍殺事件影響，經人通報被帶走強制就醫時，部分政大師生非但沒有額手稱慶，還紛紛在網路甚至媒體投書聲援「搖搖哥」；政大社工所副教授王增勇更為文表示，「搖搖哥是精神病患，但絕對不只是精神病患，他還是一個人！」 （相關報導： 精神病患不能回家嗎？隔離在機構中的他們 等不到社會敞開大門 ｜ 更多文章 ）

衛福部立玉里醫院精神科主治醫師孔繁錦說，台灣不比紐、澳地廣人稀，社區中要容納「不同的人」，挑戰與難度更高，也需要更多的政府配套及民眾共識，才能水到渠成。然而，政府現正全力推動的長照2.0方案中，就完全看不到精神長期照護的影子。再這樣下去，下次台灣能在亞太區精神健康評比中居於怎樣的位置，恐怕就很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