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圖曼帝國雖於1923年崩解,但土耳其共和國卻繼承了帝國的星月紅旗,並持續使用至今,許多自鄂圖曼獨立而出的國家也採用星月符號來設計國旗,例如阿爾及爾、亞塞拜然、利比亞、突尼西亞等。1960年代始,泛阿拉伯主義風起雲湧,70年代後泛伊斯蘭主義接續登場,在這兩波政治運動下,星月符號首先
被標舉為民族主義的象徵,出現在各大場合;泛伊斯蘭主義登場時,星月符號往往都還來不及撤下,就再度成了運動的代表,本為鄂圖曼帝國遺產的星月符號因此成了伊斯蘭的象徵,持續至今。
符號的衝突與長旅
伊斯蘭的星月符號始於兩河流域的天文崇拜,中間經歷了段女神信仰的過渡期,再轉為帝國與皇帝的象徵;帝國崩解後,星月符號在歐洲的各大家徽與軍旗上流轉,並逐漸為鄂圖曼帝國所吸收,躍升國徽之位,更被中東各國繼承,成了60、70年代政治運動的文化符碼,因而與伊斯蘭化為一體。
雖然當代穆斯林普遍將星月符號視做伊斯蘭自古以來的象徵,但某些伊斯蘭學者與神學家對此卻相當不以為然,例如詹姆斯.黑斯廷斯(James Hastings)便曾批評過這種穿鑿附會的現象。不過星月符號從十字軍之印移向穆斯林旗幟的過程,聽上去雖難以置信,卻絕非單一現象,同為一神信仰的基督教也吸納了許多異教符碼,才能建立起今日龐大的文化體系。一神教雖藉指認異端來建立正統,然所謂正統本身就是異端元素政治正確後的產物,這與其說是種諷刺的現實,不如說是一神教中普遍的歷史現象。或許未來有一日,星月符號又會在劇烈的政治變動中,化育新的意涵,掀開歷史的新扉頁。
*作者為《中東研究通訊》專欄主筆。本文由《中東研究通訊》公眾號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