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瀕臨破產的輝達執行長，到敢於豪賭的AI真王者！黃仁勳獲選《金融時報》2025風雲人物

英國《金融時報》12日發布2025年風雲人物，由擔任輝達執行長長達33年、目前扮演人工智慧關鍵推手的黃仁勳獲得這項殊榮。《金融時報》強調，黃仁勳帶動的人工智慧熱潮支撐了美國經濟、維持了股市繁榮，甚至有可能重塑全球經濟的樣貌，因此將這位在AI變革中發揮重要作用的台灣移民之子評選為2025的年度人物。

​《金融時報》指出，輝達目前是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今年甚至一度成為史上首家市值超過5兆美元的公司（目前市值為4.26兆美元）。黃仁勳的淨資產則超過1600億美元，躋身全球十大富豪之列。即使目前的估值被許多分析師認為「過高」，但即便輝達的股價縮水一半，這間AI巨頭的市值仍會是2021年底的三倍。

不過黃仁勳也一直告誡人們，科技領域的任何領先地位都十分脆弱。中國晶片製造商華為在先進晶片的設計方面取得令人矚目的進展，而以谷歌為首的大型科技公司也正在開發自己的晶片，希望分食輝達的市場、甚至擺脫輝達的箝制。然而在ChatGPT橫空出世的三年後，輝達在AI晶片製造領域的領先地位仍展現出了驚人的韌性。

AI晶片與資料中心

《金融時報》稱，晶片在數位世界其實長期不受待見，人們往往更關注它們所驅動的設備、或者藉助晶片運行的各種數位服務，但今年晶片（尤其是AI晶片）成了席捲商業和金融界的AI熱潮背後的關鍵驅動力。黃仁勳對《金融時報》表示：「我們花了30年時間發明的這項技術，如今正在從根本上改變整個電腦領域。我們正在建立一個全新的產業，這個產業將產生數位智慧。」

2025也成為資料中心（數據中心）真正進入公眾視野的一年，為了滿足未來的AI需求，科技巨頭爭相大規模興建運算設施的競賽，使資料中心建設成為低迷經濟的一大亮點，甚至成為美國GDP成長的重要動力。作為AI晶片的主要供應商（大約資料中心總成本的一半，都是用來購買AI晶片），輝達的業績也因此飆升。

AI泡沫論

批評人士認為，黃仁勳決定投資包括客戶在內的其他AI公司，其實是一種非常危險的循環交易，很可能繼續吹大終將破裂的AI泡沫，連OpenAI的阿特曼（​Sam Altman）也曾警告其中風險，但黃仁勳將此舉描述為培育更廣泛的AI生態系統的重要模式。黃仁勳承認輝達的投資「以數十億美元計」（不過輝達計劃未來幾年向OpenAI投資1000億美元），問題是他認為「輝達的業務規模高達數千億美元」，因此他主張其實輝達的投資規模很小，不足以對整體需求產生顯著影響，也幾乎不能滿足我們客戶的購買需求。

《金融時報》說，黃仁勳秉持典型的工程師思維，拒絕考慮他所能掌控的交易以外的事情。黃仁勳表示：「人們談論投資時往往熱情高漲，但真正的投資者本身卻非常自律，我見過的大多數實際開支票的人都相當自律。」黃仁勳強調，這個世界的數位基礎設施亟需徹底改造，「電腦發展至今花了60年時間，要讓全世界的電腦都現代化，需要的時間遠遠不止兩年」。 （相關報導： 日本強烈地震警報尚未解除！氣象廳呼籲：北海道、青森、岩手、宮城、福島、茨城、千葉居民提高戒備 ｜ 更多文章 ）

引領風潮的皮衣男

《金融時報》指出，黃仁勳的演講風格極具啟發性，但他也常深入探討對一般聽眾來說頗具挑戰性的議題。儘管聽眾可能並不熟悉他喜歡討論的晶片架構和高階軟體，但他的明星效應依然能讓體育場座無虛席。黃仁勳標誌性的皮夾克已成為他強大的個人品牌，堪比史蒂夫·賈伯斯（Steve Jobs）的黑色高領毛衣。極高的專注力則是黃仁勳成功的關鍵，這位創立輝達的工作狂說： 「我從起床到睡覺都在工作，我沒有任何愛好。我的生活第一要務是照顧家庭，此外就是百分之百的工作。」

對工作的極致熱情和對工程細節的精益求精，造就了輝達異常扁平化的管理結構——一切都以執行長為中心。黃仁勳表示，公司有50到60名高階主管直接向他匯報——他其實自己也不確定具體數字——輝達摒棄了傳統的企業層級結構，因為訊息傳遞的方式容易出錯，員工也感覺不到自己的權力。

對於AI熱潮，黃仁勳強調：「每個國家、每家公司都會使用AI，每個行業都會用到AI，製造業的規模可能高達數兆美元，這是一個全新的領域。」《金融時報》分析，輝達的成功也源自於一連串其他人看不到，或者看到了也不敢承擔風險的豪賭。黃仁勳將這些豪賭歸功於他的自信——以及他麾下那支幹練團隊的支持——他們看出了那足以重塑世界格局的技術力量。黃仁勳表示，他「每天早上」都會「憑直覺」檢驗自己的信念。

輝達的豪賭

黃仁勳最初的設想之一，是傳統晶片設計無法滿足日益成長的微處理器需求，輝達遊戲晶片的架構將使其成為微處理器的替代者，滿足科學研究所需的高階運算需求。幾年後，黃仁勳又開發了一套軟體，讓更多開發者能夠妥善利用輝達晶片的功能。《金融時報》指出，這兩項技術都是耗資巨大的全新領域投資，尤其當時的市場的此類需求微乎其微。

「沒有客戶需要、也沒有競爭對手開發類似產品。所以你只能孤軍奮戰，沒有任何外部支援。」黃仁勳說。

直到後來，機器學習才成為他實現科學計算夢想的完美應用。包括CUDA使開發者能夠更輕鬆地使用輝達晶片開發AI應用，無需像使用競爭對手的晶片那樣耗費大量資金，這也使CUDA成為輝達的主要戰略武器與護城河。輝達銷售主管傑伊·普里（Jay Puri）表示，晶片界充斥著預測科技未來、自詡遠見卓識的人，但黃仁勳卻難能可貴地擁有敢於孤注一擲並堅持到底的決心。

普里對《金融時報》表示：「擁有夢想是一回事，實現夢想又是另一回事。」一旦黃仁勳的心中萌發了新的想法，即使多年的投資導致利潤下滑、甚至來投資人的抵制，也很難讓他偏離方向。紅杉資本（輝達的早期投資人）前董事長麥克・莫里茲（Mike Moritz）說，輝達在首款晶片失敗後曾瀕臨破產，但黃仁勳的韌性、毅力和卓越才能帶領公司走出危機。

​嚴苛的Boss與「穿梭外交」​

《金融時報》指出，黃仁勳有時會在眾人面前對高階主管大吼大叫，但他本人把這種公開訓斥說成是一種策略。黃仁勳認為，管理階層常見的做法是公開表揚員工、私下批評員工，「這恰恰與正確的做法背道而馳」——因為公開問題才是更好的選擇，讓每個人都能從失敗中學習。 根據黃仁勳的說法，彷彿任何發脾氣的行為都只是系統優化的一部分。

雖然黃仁勳表示，他將輝達員工視為「家人」，但《金融時報》也說對受害者來說，他們的感受恐怕並非如此。 （相關報導： 日本強烈地震警報尚未解除！氣象廳呼籲：北海道、青森、岩手、宮城、福島、茨城、千葉居民提高戒備 ｜ 更多文章 ）

黃仁勳坦言，今年被推上地緣政治舞台確實是一項挑戰，因為政治領袖和政策制定者「不講技術，而科技正是我的母語」。不過《金融時報》指出，黃仁勳最大的成就之一，在於他與白宮的合作能力。除了在共同露面時對川普總統灌迷湯、讓川普直接撥通他的手機商討要事之外，黃仁勳更精於達成川普所鍾愛的「交易」——先是在陪同川普訪問中東期間，促成了一筆向兩國出售大量晶片的交易；隨後又同意讓美國抽成輝達在中國的部分銷售額，藉以換取AI晶片的出口許可。

華府的批評人士抱怨，黃仁勳的策略完全是對川普的奉承，毫無深度可言。

在積極拉攏白宮的同時，黃仁勳也竭盡全力爭取北京當局的支持。莫里茲認為，這要歸功於他積極的「穿梭外交」，其中也包括台灣，因為輝達設計的晶片正是交給台灣生產。不過美中兩國對科技政策日益擴大的分歧，讓各方立場的平衡變得越來越困難。

黃仁勳上個月公開表示，中國將在AI競賽中擊敗美國——這種直言不諱的觀點，他通常會謹慎地保留在心底；黃仁勳同時也大加讚賞中國科技崛起背後的政府驅動力：「中國領導人是建設者、他們是工程師，他們的發展迅速，監管卻非常寬鬆」、「但大多數西方領導人是律師，是監管者。我們試圖在問題發生之前就將其扼殺在萌芽狀態。」

如果這聽起來像是他對北京發展AI的方式有所偏愛，黃仁勳也很快就會改口，回歸外交辭令—— 「任何制度都有其優缺點、中國的做法也存在缺陷」。不過拜登政府的白宮高級科技顧問克里斯·麥奎爾（Chris McGuire）質疑，中國不會滿足於依賴美國半導體，這一點他們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了，這也引起「黃仁勳時代還能持續多久」的疑問。

不過在黃仁勳看來，讓輝達的產品在中國市場不可或缺，與在其他市場站穩腳步並無二致。 「我面臨著一些世界上最強大的科技公司的競爭，我很確定他們也想把我擠出局」、「我們必須贏得在這裡立足的資格」。

AI的未來

在AI如何改變世界的議題上，黃仁勳並不認同矽谷的傳統觀點。科技菁英在這個問題上分裂成「末日論者」和「加速主義者」——悲觀主義者擔心AI失控，造成災難性後果；樂觀主義者則希望迅速邁向超級智慧的新時代——但黃仁勳對這兩種觀點都不屑一顧。

黃仁勳駁斥那些預言人AI將帶來災難性失業的悲觀論點，因為人們混淆了任務自動化和工作的意義。他強調到目前為止，人工智慧只是取代了部分工作，而不是徹底取代人們的工作。 他對AI討論中經常出現的未來主義論調不以為然，因為通往一種難以定義的通用人工智慧（AGI）的路線圖並不清晰，「而且我認為這也沒那麼重要」。

黃仁勳將人工智慧的下一階段描述為一項工程挑戰——如何調整ChatGPT等服務背後的技術，使其得到更廣泛的應用。因為AI不僅僅是聊天機器人，而是涵蓋了各行各業的很大一部分，未來將大規模提升工業生產力。《金融時報》說，黃仁勳擘劃的AI未來與馬斯克（Elon Musk）相比顯得有些乏味，因為馬斯克描繪了一個太空旅行和機器人助手大軍的未來。 （相關報導： 日本強烈地震警報尚未解除！氣象廳呼籲：北海道、青森、岩手、宮城、福島、茨城、千葉居民提高戒備 ｜ 更多文章 ）

黃仁勳說：「我盡可能不看科幻小說，我認為幻想AI的未來並沒有什麼幫助。這會導致人們要麼過度投資、要麼投資不足——我盡量保持務實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