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勢專欄：或去、或留？Brexit恐成今年最強黑天鵝

長久以來，歐盟與英國之間始終存在著愛恨情仇、難分難捨的複雜關係。英國自1975年加入歐盟前身的「共同市場」後不久，便曾舉行公投決定是否脫歐，當年英國選民決議留下，但未曾同意加入歐元區，在外交及政治上亦較為疏離。近來退歐聲音頻傳，支持者稱歐盟過去40年改變甚大，對會員國日常生活的控制已延伸至更多層面，而希臘債務危機、歐洲難民問題和巴黎恐怖襲擊等事件皆促英國國內的保守主義情緒升溫，退歐論分貝大幅提高，英國首相Cameron承諾，若其政黨贏出2015大選，便會於國內再推去留公投，而今年Cameron履行承諾，英國脫歐(Brexit)公投已敲定於6/23舉行。本篇首先闡述促成英國意欲退歐之緣由，後分析若退歐成功後或對英國本身以及歐盟所帶來的各種影響，最後將總結各方對英國退歐的態度及目前風向。總的來看，英國退歐雖有減輕財務壓力、省去繁瑣交易稅及金融法規、避免歐洲大量移民進入英國等好處，但與對英歐經濟及政治帶來的傷害相比猶如九牛一毛，惟鑒於目前退歐民調呈現五五波局勢，退歐與否仍是未知數，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退歐公投落幕前，英國經濟及英鎊匯率將持續受到不安情緒及低氣壓籠罩。

又愛又恨、若即若離的關係，為英國埋下退出歐盟的種子

英國雖早已於1975年代加入身為歐盟前身的「共同市場」，但島國迥然的地理條件和歷史文化使得英國擁有根深蒂固的疑歐情緒和觀念。疑歐主義使英國疏遠，但實用主義卻又讓英國駐足，兩股力量使其與歐盟若即若離，亦說明英國意欲退歐具有歷史、政治及現實等多方面複雜原因。

1.英歐政策相左：傳統大國主義對上歐洲一體化

英國對歐洲一體化的政治態度相當曖昧，當歐洲一體化符合國家利益時，英國處於積極推動者的立場，反之則成為旁觀甚至是阻撓者，英國政府的對歐政策為既不全盤接受又不願從歐盟中退出，基本著眼點與立足點乃是本國利益，英國政府對歐洲保持距離的最大主因在於對放棄主權的擔憂與反感。然而，歐洲一體化的目標在於組成具有超國家集權性質、以政治一體化為最終目標的歐洲共同體，兩者迥然不同的政策立場造就英歐雙方的危險平衡。

2.英美兩國的特殊關係：經濟與政策走向偏美非歐

英國經濟政策與社會福利制度的演變與歐洲各國差異甚大，其經濟結構而至經濟週期亦更接近美國，像是果斷推行減少國家干預的自由市場經濟，與多數歐陸國家推行並成為歐盟主導原則的社會市場經濟形成衝突。在政治上，英國持續維持英美聯盟，以期能借助美強力量而在英聯邦國家及歐洲範圍內保持領導地位，使英國不斷於大西洋聯盟與歐盟之間徘徊。

3.英國自身利益需求：明瞭「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 （相關報導： 趨勢專欄：舊金磚已逝，TICK四國將閃耀新金磚？ ｜ 更多文章 ）

英國悉知若歐盟一體化進程有長足進展，則必須採取協商甚至妥協態度，否則恐傷及自身利益，但英國亦明暸雖無法所有要求得到滿足，但抗爭仍可獲得部分收穫，如取得統一貨幣的選擇例外權、拒絕參與社會憲章、退出歐洲匯率機制、拒絕納入申根協議等。英國在歐盟中的地位獨特，使歐盟的超國家一體化性質有所減弱，並進一步增加了英國與歐盟討價還價的能力和地位。

英國提出四大留歐條件，歐盟卻對要求內容頗具微辭

繼歐債風暴、難民危機爆發後，疑歐觀念正式演變為退歐思潮。親歐派認為，歐洲政治分裂雖阻礙或拖延歐洲一體化，卻無法限制其長期進程或根本改變方向，歐洲一體化將是不可阻擋且日益深化的政治經濟聯盟。疑歐派則主張英國應根據世界經濟的變化並奉行開放貿易和投資政策，而不應將自己禁錮於過度保護主義的歐洲經濟集團。英國首相Cameron雖深知不能輕言退歐，但仍無法公開違背民意，因此不得不盡力在民眾情緒和歐盟壓力之間保持平衡。對此Cameron向歐盟提出四大留歐條件：移民、經濟、競爭、主權，並稱若歐盟能滿足所有要求，將力挽英國留在改革後的歐盟，但面對歐盟內部及各成員國的反對聲浪，雙方談判仍舊面臨巨大考驗。

條件一：限制歐盟移民在英國領取福利的權益，比如低工資稅收補貼等

歐盟回應：祭出「緊急剎車」談判條款

相較歐盟經濟表現普遍不景氣，英國表現則相對強勁，吸引歐洲各地移民源源不絕湧入英國領土，不僅瓜分英國公民的公共資源，更分流英國人的就業機會，英國國民亦擔心其餘歐洲國家的勞工將搶奪醫療、社會及兒童福利，故Cameron提出限制來自其他歐盟國家移民的工作福利，以及阻止經濟落後的歐盟國家公民到英國工作等一系列限制移民措施。

但歐盟其餘成員國反駁此違背歐盟內人員自由流動的基本原則，其中以波蘭、捷克、匈牙利與斯洛伐克等東歐國家反彈聲最大，認為這是對其餘國家公民的歧視性對待。對此歐盟提出「緊急剎車」談判，承諾當英國的國家福利體係因移民規模而受到嚴重壓力時，可採取緊急措施以「暫緩」其他歐盟國家移民的工作福利。但英國對此結果不慎滿意。歐盟則表明或將再度作出部分讓步，但並非針對已在英國工作的歐洲人。

條件二：保護單一市場的獨立性，保護英國和其他非歐元區國家的利益

歐盟回應：並未作出任何承諾，與Cameron說詞相左

鑒於英國在歐盟中貨幣獨特性的因素，英國要求歐盟建立一連串法律約束原則，以確保歐盟無法利用英國非歐元區會員地位來對付英國，其中包括承認歐洲不只擁有單一貨幣，以及非歐元國家不應受歧視等，並堅持英國無須負責歐元區紓困，且英國的金融公司可免於遵循歐元區的銀行規則，英鎊及倫敦金融城地位皆可獲得保障。2月歐盟高峰會後，Carmeron表示歐盟已承諾將保護倫敦不受歐元區國家歧視，並宣稱歐盟「首度」承認一種以上的貨幣，但協議用詞含糊，歐盟執委會主席Juncker堅稱協議不包括賦予倫敦對於歐元區議題的否決權，兩人說法相左，英歐雙方皆不願讓步。

條件三：改革歐盟的僵化體制，提振歐洲的競爭力

歐盟回應：將強化競爭力列為優先事務

歐盟經濟不見起色，Carmeron呼籲歐盟需削減商業方面的官僚作業，亦稱其應進一步確保資本、商品和勞務自由流動，對此Juncker同意強化競爭力的觀點，已將此列為歐盟優先要務，故此方面爭議較少。

條件四：加強各國議會自主權力，英國不參與歐盟建設更緊密聯盟之進程 （相關報導： 趨勢專欄：舊金磚已逝，TICK四國將閃耀新金磚？ ｜ 更多文章 ）

歐盟回應：僅同意外來可修改現行法規，並推出「紅牌」制度

英國唯我獨尊的大國心理，使其一直抗拒於政治主權上與歐洲合而為一，Cameron希望「更緊密聯盟」不等於「政治整合」，並要求能否決歐洲議會通過的立法，另一方面也敦促歐盟改善輔助原則，只在必要時將決議提高至歐盟層級。對此歐盟僅同意未來可修改現行條約，讓英國享有特例，另推出「紅牌」制度，賦予歐盟會員國封殺、否決歐盟立法的權力，但仍需歐盟28國中55％的國會支持才可翻案，實際執行恐仍難以達成。Cameron隨後表示將於短期內提出新措施，以捍衛英國主權。

英國退歐若成事實，恐為英國帶來繼金融海嘯後最大打擊

雖退歐風波仍未落幕，但各大銀行已開始計算退歐恐對英國經濟造成的傷害，以評估是否須將銀行據點撤離倫敦金融城。以下整理9家非英系銀行初步估算退歐對英國經濟成長及英鎊匯率的可能衝擊，其中Citigroup 對英鎊前景最為悲觀，另Morgan Stanley亦預估英國股市表現或較其他國際股市落後幅度高達20%，JP Morgan則另預測若BOE被迫降息，2年及5年期英國公債收益率或將分別下跌25及35個基點。

除銀行外，根據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經濟績效中心的研究報告指出，在最悲觀的情境下，英國脫歐將導致國內生產總值損失約6.3個百分點至9.5個百分點，即使在最樂觀的情境下，英國的國內生產總值損失也將達2.2個百分點。而英國於2008年金融海嘯蒙受的國內生產總值損失約為7.1個百分點，故根據GDP損失對應英鎊匯率跌幅，估算出三種情境下英鎊的最低價格：

而考量退歐風險的重要性，3大信評機構亦對英國提出警告。Moody’s表示退歐將在短期甚至中期內對英國經濟帶來負面影響，並加大國內政治風險，且降低經濟決策的可預期性和有效性。若退歐通過，恐將英國評級展望降為「負面」評級。而S&P則稱退歐恐使英國大規模經常帳赤字的重要融通來源面臨風險，在最糟的情境下，亦恐損及英鎊作為全球儲備貨幣的角色，從而移除該機構賦予英國AAA評級的一大重要因素並被調降多達2個級距。Fitch則表明除必然的信用負面影響外，蘇格蘭進行新一輪獨立公投的可能性或將大增，若獨立最終成功，恐使英國債務/國內生產總值比例增加約10%至危險水平。3大機構聯合呼籲退歐風險，加上各家銀行亦紛紛對退歐做出負面影響的預測，Brexit無疑將令英國蒙受前所未有的災害。

退歐風險無遠弗屆，英歐兩方都將受到波及

脫歐公投若通過，英國在經貿安排上將不必受制於歐盟，並省去每年近100億英鎊的歐盟預算攤銷費，並從歐洲統一農業政策中解放，食品價格將更加便宜，若脫離統一市場，英國便能擺脫繁瑣的勞工指令，倫敦將不受繁重的金融交易稅及惱人的歐洲金融法規而困擾。但除上述好處外，退歐亦將引發各種負面的外部效應──短期內將導致市場混亂，長期則不利於英歐雙方的經濟及政治發展，英國退歐恐造就一場史無前例的雙重悲劇。

1.商業投資減少 （相關報導： 趨勢專欄：舊金磚已逝，TICK四國將閃耀新金磚？ ｜ 更多文章 ）

英國政治的不確定性將打擊債券市場、英鎊匯率以及商業投資。德國智庫預計若歐盟公投成功，英國將遭受相當於14%的GDP損失。在歐洲局勢明朗之前，英國企業可能減少投資，削減工人。另一方面，跨國企業也會減少對英國的投資，推遲本應執行的項目。

2.貿易困難度上升

對英國而言，超過5億人口的歐盟是僅次於中國的重要貿易市場。英國約57%的出口進入歐盟，56%的進口則來自歐盟，並從歐盟獲得相當豐厚的政治和外交財富。一旦退出歐盟，雙方必將重新談判貿易條件。英國有多項選擇方案，第一或採取挪威模式──進入單一市場，且需繼續遵守歐盟多數條約並持續繳納歐盟預算費用。其二為瑞士模式，沿用歐盟與瑞士之間的雙邊貿易協議，但談妥仍需時間。其三為在WTO規則下與歐盟進行貿易往來，但將意味英國在大國間簽訂新的多邊協定時將喪失發言權，諸如忍受新的進口關稅，金融服務出口亦無法得到保護，英國作為跨國公司對歐盟出口基地的吸引力將受到損害。最後可選擇簽署雙邊自由貿易協定，但由於英國對歐盟貿易額佔其對外貿易約50%，歐盟對英貿易僅佔約10%，在歐盟成員國討價還價之下，英國利益難以獲得保障。

3.蘇格蘭脫英公投再起

蘇格蘭自古至今一向親歐，若英國退歐公投最終通過而使蘇格蘭被迫脫離歐盟，恐將引發當地民眾的強烈不滿，進而啟動第二次獨立公投，且獨立可能性極高。一旦蘇格蘭獨立成功，英國將失去1/8的人口及1/10的GDP，以及95%的油田及60%的氣田，GDP縮減勢必影響英國國防預算，其位於蘇格蘭的核基地也必將慘遭驅逐。

4.銀行大量撤離

位於倫敦的金融機構已密切關注英國退歐可能造成的傷害，Deutsche Bank率先鳴槍成立專門小組，評估一旦英國退歐是否須將部份業務遷回德國，而鑒於歐盟規定僅當歐洲機構總部坐落於成員國中，才允許向歐盟範圍內銷售投資產品，多家大型基金爭相離開倫敦，以防止失去更廣泛的業務資格。若國際性銀行遷離倫敦，歐洲金融中心可能轉移到法蘭克福、巴黎、都柏林或其他地方，倫敦無尚的金融地位將被動搖。

5.BOE升息困難

當前英國對歐盟金融服務業貿易盈餘約為每年170億英鎊，超過160家歐盟國家金融機構在倫敦開展業務。若銀行紛紛撤離英國，則將破壞英國對歐盟在金融服務業上的貿易盈餘，並壓榨市場流動性。英國退歐的不確定性將影響BOE貨幣政策，並迫使期推遲任何升息舉動，BOE總裁Carney亦警告退歐對經濟及金融帶來風險，在退歐前景不明朗之下，市場已將BOE升息時點推遲至2017年後。

6.引爆其餘歐盟成員國分離心態

近年經濟蕭條的希臘，脫歐聲音愈發高漲。西班牙的加泰隆尼亞地區，近年也曾數次舉行不獲官方承認的獨立公投。若英國脫歐成功，亦恐助長歐洲其他地區的獨立思潮，歐盟的成立基礎將一夕崩潰。

各方態度不一，Brexit後續發展仍有待持續關注

綜觀上述英國退歐或造成的影響，明顯可見弊遠大於利，英國若成功退歐，無疑將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而究竟Brexit是否終將通過，將取決於不同層面的態度。 （相關報導： 趨勢專欄：舊金磚已逝，TICK四國將閃耀新金磚？ ｜ 更多文章 ）

對於歐盟各成員國而言，他們已習慣於英國的獨立態度，英方步步逼迫，只是將自己推向更尷尬甚至被邊緣化的處境，歐盟成員國已對英國把退歐威脅當作談判籌碼表達不滿，尤以Cameron對限制歐盟移民就業福利的堅持最受人詬病，東歐國家如波蘭、捷克等國皆高聲反對，曾釋出善意的德國總理Merkel亦表示願意協助英國推動歐盟改革，但不能撼動歐洲一體化的成就，義大利呼籲英國須作出永久性決定，西班牙擔憂若歐盟落實改革，豁免英國金融公司可不必遵守歐元區的銀行規則，歐盟監管職能恐慘遭削弱，而法國則堅決反對賦予英國「不參與歐盟進一步整合的權力」，認為英國退出歐盟將意味著歐盟永不樂見的分化解體即將開始。總歸而言，沒有任何成員國願意與英國揮手言別，目前主流的政治聲音仍朝向盡力和解的方向努力。

而歐盟內部多位領導人皆已表示希望英國繼續留在該組織，並表示願意在一定程度上進行兩方協商，歐洲議會議長Schulz便承諾，一旦英歐達成協議，歐洲議會將立即展開立法進程並竭盡所能支持最終達成的合理化議案，但顯然他仍無法確保未來協議可完全通過。

儘管外界多半不希望退歐事件成真，但最終決定權仍在英國人民手上。英國整體思路偏向留歐，但需保持相對獨立的決策性和自主權，尤重經濟及雙邊貿易等獨立性，以期在歐盟框架內分享更大部分的蛋糕利益。對英國政府而言，雖欲拿到較特殊的地位和權力，卻又怕引發歐盟內部反彈，導致談判出現僵局，而在全球經濟放緩的背景下，多數英國公民即便心離歐盟，亦不樂見脫歐成真並帶來極大的經濟風險。目前留歐派以首相Cameron為首，旗下37位保守黨內閣成員中，多達23人支持留歐，另工黨、蘇格蘭民族黨、威爾斯國民黨和自由民主黨亦表態力挺，多數巨型企業包括Shell、英國石油、力拓等更簽聲明力撐歐盟，但被視為Cameron接班人的倫敦市長Johnson卻意外表態支持脫歐，令以獨立黨黨魁Farage為首的脫歐派士氣大增，相當數量的保守黨議員和數名工黨議員也支持脫歐，雙方可謂形成拉鋸戰。另外英國多家機構亦頻頻釋出民調結果，各家民調雖皆有落差，但平均而言留歐及退歐派人士往往呈現五五波局面，退歐前景仍不明朗，惟以往對英國政治事件結果預測更為準確且反映市場預期的博彩業賠率顯示，英退歐機率僅約30%，或稍微給予留歐派些許欣慰。 （相關報導： 趨勢專欄：舊金磚已逝，TICK四國將閃耀新金磚？ ｜ 更多文章 ）

英國與歐盟總是努力在維護主權原則與靈活對待主權讓渡之間尋求平衡，因雙方都十分清楚，離開歐盟後的英國不可能一飛沖天，而失去英國的歐盟將會失去多數影響力，退歐前途仍未卜，最終結果仍有待雙方進一步協商。可以預見的未來是，歐洲一體化發展將牽涉更多實質性的主權讓渡問題，將令英國面臨日益擴大的壓力，英國內部反彈聲浪或亦日漸高漲，而在退歐風波仍未平息之下，企業恐對增加投資心生忌憚，投資人對英鎊亦將興致缺缺，英國經濟恐難於短期之內脫離政治暴風圈，不管是走抑或是留，在與歐盟的拉鋸戰中，英國都將付出沉痛的代價。

作者為台北富邦銀行金市研究部員，本文係由台北富邦銀行提供，係根據市場公開資訊依據專業判斷所為，報告結果僅供讀者參考，並不構成要約、招攬、邀請、宣傳、誘使或任何不論種類或形式之表示、建議或推薦，本文亦不為獲利之保證，讀者個人投資決策仍需自行判斷並承擔風險。本文內容台北富邦銀行不保證其正確性及完整性，並所載述之內容台北富邦銀行保有隨時予以更正或撤回之權利。任何人不得以因信賴該等資料做出投資決策為由，向台北富邦銀行主張任何權利或提出訴訟。另，台北富邦銀行保留本文之一切著作權，禁止讀者以任何形式引用、抄襲、複製及轉寄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