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觀察》政治審查掛帥！中國多地選調公務員拒絕留學生，關鍵產業招聘採「新模式」

中國在實施強而有力的國安教育常態化的背景下，近期多地發布2025年省級公務員選調生考試公告，其中明確規定了不再開放來自海外多所名校的中國留學生報考，原因多指海外院校學生無法查證所謂「政治審查背景」的問題。包括對於一些科技和能源產業也採取了約聘制公務員的模式，官方說是防止國安風險問題。 

2023年中國官媒《中國新聞周刊》在一篇題為「定向選調生，要招『海歸』了」的文章中稱，包括北京、上海、山東、四川、河南、河北、山西在內的多個省級行政區，已經對歸國留學生開放了定向選調。 

曾經海外名校畢業生成為各地政府的熱門選聘，如今卻相繼被拒於門外，讓不少中國留學生突然感到措手不及。 

中國的公務員一般以兩種形式的「編制」存在，即「行政編和事業編」。而選調生分為普通選調生和定向選調生。 

兩者的選撥都會經過政審、筆試、面試、試用等流程。中國多數年輕人首先會選擇報考「行政編制」且這種形式涵蓋絕大多數的職能部門，例如公安部門。而那些「事業編」單位的招聘則主要在一些基層單位，且流動性較大，例如教育局的文員。但如果想轉為穩定的「行政編輯」則需要在每年2月到5月份參加當地「選調生」考試。

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馬亮曾表示，非定向選調（普通選調）選調生多數分配到鄉鎮和街道等基層單位工作；而定向選調生往往面向縣、市機關，甚至是省直機關。 

還有一些崗位會存在諸如「三支一扶（到中國農村基層從事支農、支教、支醫和扶貧工作）」、「西部計畫（應屆畢業生或在讀研究生到中國西部基層開展為期1至3年的志工服務計畫）」、「公益崗（指政府部門或事業單位購買勞動力所提供的崗位）」等形式，這些多是為考取「事業單位編制」的主要捷徑之一。 

在中國經濟下行週期不斷延長之際，中國許多大學畢業生相繼放棄「考試研究」（考研）轉而「考公」，目的是為了博得一個「鐵飯碗」。一些曾經飄洋過海的留學生在全球經濟不斷放緩之際，因為簽證、生活習慣和個人規劃的問題而轉戰中國國內考公市場。 

相較於幾年前的招聘氛圍，這些留學生被認為是「先進經驗的代表」也有人認為這些人只是「水了一個學歷」的問題，即「學沒學到什麼，只是學歷鍍金罷了」。由於近期部分來自香港、澳門及韓國的院校相繼爆出有中國學生進行學歷造假事宜，導致中國一些政府部門不得不縮緊招募政策，加之中國長期堅持「泛國家安全化策略」，一些持有民族主義觀點的中國人認為「這會阻擋不少間諜的滲透」。

這次明確拒錄留學生的省份除了北京、河北、山東、河南、山西等傳統「考公」大省外，連具有中國改革開放前沿的廣東省也明確了不再招收留學生。 

其中，河北省的政策較為特殊，除明確了本專科階段要求在國內院校就讀外，還在選調公告內明確規定「選調範圍調整為國內重點院校與河北省屬骨幹大專院校」這樣的表述被認為有「地方保護主義」的嫌疑存在。  （相關報導： 田暢觀點：中國「延遲退休」政策正式實施，「牛馬人生」何時休？ ｜ 更多文章 ）

在北京， 2025年度定向選調同樣將留學生拒於門外，而「優培計畫」仍可報名。但著重要求海外名校研究生本科階段必須是中國43所「雙一流」大學或所學專業為中國25所大學「雙一流」建設學科。這兩者的差別是，前者是行政編制，後者則屬於事業單位編制。

一些準備報考2025年度的中國應屆畢業生在社群媒體上表示「這下沒有人來搶飯碗了、國家應該早出手解決」也有一些人表示「留學生既然出國留學了就說明不認同國內的環境，回來還幹」等諸多帶有指向性的言論。但是，也有一些即將畢業的留學生對此表示「只是公務員不讓報考，又不是全部堵死了」。 

來自德國漢堡大學的研二學生李天一（音）說，國內本身經濟就不好，如果能留在海外肯定留下了，加上言論空間尺度的縮小，會有所擔心。 

此前，中國多地以高薪公開招聘光電、航空等專業性聘用制公務員，多數並未強制要求具有海外留學背景的畢業生不准報考，但採取「聘用制」公務員招募，也是展現了中國強調的「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具體方式。 

另外一個官僚體系治理的新現像也在中國民間引發關注。一些屬於高精尖的行業在「泛國家安全化」背景下，交由央企和國企單位負責，會擔憂出現洩密風險。而聘用制公務員吸引了許多中國中小城市的畢業生和往屆生的報考。有分析認為，這是為解決當下中國就業困難下，為一些專才生設置的崗位，以此減少中國社會精英對基層維穩的衝擊，同時能夠更好的加強國安風險的把控。 

中國浙江省金華市在去年曾公開招聘的15名約聘公務員均為高級主管，有的還要求擔任過國家部委或是曾在500大企業工作過，因此稅後年薪可達人民幣60萬至80萬元。 

也有分析家指出，有些聘用人員沒有達到預想的標準，卻沒有適當的辭退機制。對於聘用制公務員的需求，中國中小城市擴展比例增加。包括新設立的河​​北雄安新區，專才型人才的招募也要求不得超過35歲的限制。 

中共黨校教授竹立家認為，這種高薪情況很正常，因為專業技術人才在原本職位的薪資待遇、發展前景與工作氛圍就較好，因此薪資需要與市場接軌才能吸引人才。 

但對於這些約聘制公務員的升遷空間、評鑑機制、招募公平性也引發了中國民間的一些質疑。 

伴隨著，中國經濟在近兩年間經歷了過山車式的增長，但公務員群體在中國卻日漸龐大，官方還表示要建立一支高素質的政府治理隊伍，這樣的願景讓許多人並沒有感覺到辦事比以前更容易，相反，官僚主義的盛行卻成為中共紀委部門注重打擊的問題之一。  （相關報導： 田暢觀點：中國「延遲退休」政策正式實施，「牛馬人生」何時休？ ｜ 更多文章 ）

（作者田暢，中美外交與公共政策領域撰稿人，聽不懂播客主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