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美國總統大選於6月27日舉行電視辯論會，拜登糟糕的表現在會後受到「群嘲」，民主黨人陷入絕望與恐慌，《時代》雜誌的封面更是露骨，拜登走向場外，象徵「出局」，旁邊還配了「Panic」這個極盡諷刺的單詞。過去著力批判川普當政的《紐約時報》，則出動了主筆群，以社論的層級，呼籲拜登放棄競選連任。
這場電視辯論會不只美國人民矚目，更受到世人的高度關切。會後一位大陸朋友來訊，討論這究竟是一場「鬧劇」還是「悲劇」？我的答覆是，既是「鬧劇」也是「悲劇」，一體兩面。畢竟拜登表現不佳，不代表川普就略勝一籌，只能說一個笨口拙舌，另一個胡言亂語；但無論如何，其中一位將成為未來美國4年的領導人。
拜登與川普鏡頭互懟，自我終結前的最後瘋狂
平心而論，這兩三年來我在一些採訪場合，遇到不少早年受美國高等教育訓練出來的台灣知識菁英，他們不約而同地發出感嘆：「美國已經不是當年的美國了！」這些此起彼落的反思聲音，以考試院前院長關中的總結最為一針見血：「美國霸權的衰退和墮落」。然而，由於賴清德總統選前一句「不能懷疑美國」，台灣社會依舊沉浸在「民主燈塔」、「美麗之國」的神話之中，對美國投以嚮往的眼神。
拜登與川普在電視辯論會上，互懟、互踢皮球，兩個曾經和現任的白宮主人，只想透過指責對方的不是來突顯自己，卻無法給人任何的光明未來與感動之情。他們在鏡頭前面的滔滔不絕，政治口水與人身攻擊遮掩掉的是美國基層社會生活與生存處境的每下愈況。美國社會學家戴斯蒙（Matthew Desmond）的《掃地出門：美國城市的貧窮與暴利》與《製造貧困：一個美國問題》等書，何以在美國暢銷，對兩位老先生來說完全置若罔聞，更別說困擾美國已久的槍枝、毒品、藥物氾濫等問題。
「問題外部化」是「民主陣營」國家的拿手好戲，做為陣營龍頭老大的美利堅更是如此，「中國崩潰」、「中國威脅」、「中國產能過剩」……，換湯不換藥，「中國」早已成為美國「民主」解決內外困境的唯一一帖藥方。以意識形態選邊站為內涵的「價值觀外交」，已然快要撐不住美國霸權臃腫的身軀，更別寄望「價值觀政治」可以解決病入膏肓的美國社會沉痾。
因此，我們何須跟著美國的政客與媒體，揪心於拜登能否連任、民主黨是否要「換拜」、還有誰能取代拜登共主的地位？隨著美國民主的內外失靈、失能、失治，甚至是失智，那場令外界啼笑皆非的總統大選電視辯論，出糗的不是拜登，也不是川普，而是日薄西山的美國霸權與美國民主，完全應驗了那句據說是源自於希羅多德（Herodotus）的名言：「上帝欲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 （相關報導： 風評：川普灰犀牛奔來，台灣準備好了？ ｜ 更多文章 ）
今（2024）年6月剛落幕的G7峰會，不再光鮮亮麗，反而顯得黯淡無光，並不是因為與會國家的多數領導人都將「畢業」，而是過去靠著軍事拳頭、資本主義和新自由主義擴張的西式現代化，或將隨著美國霸權的蒼老、蒼白與倉皇，從而逐漸走向自我終結。拜登與川普的電視交鋒，見證的不是民主的榮耀，而是自由女神火炬的奄奄一息，也替「歷史終結論」數十年來的狂歡，劃下了句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