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紹煒專欄:選後風向變,勞保年金改革將重啟?

2024-03-06 06:20
勞工退休年金已低,是否禁得起「改革」大有疑問。(資料照片,柯承惠攝)
勞工退休年金已低,是否禁得起「改革」大有疑問。(資料照片,柯承惠攝)

曾多次宣示「政府撥補也是一種改革」的官方,選後風向改變,勞保年金改革有可能再重啟,對千萬勞工而言,既有風險、利弊參半,卻也可能是「不得不為之」了。

從撥補也是一種改革到「勢必還要改革」

針對勞保基金財務問題一事,上周勞動部長許銘春受訪時表示,勞保基金潛藏債務11兆多,精算報告在2028年會破產。政府撥補只是第一步,並非長久之計,「勞保勢必還是要改革」;至於改革方式是否比照軍公年改方式,她說「每個時空有不同想法,至少三黨要坐下來好好談」。

對留意官方對勞保年金改革政策動向者而言,這番話其實已與過去不同,值得玩味分析。

蔡政府在2016年上台後啟動所謂的「年改」(年金改革),主要是針對軍公教的年改進行改革,這一階段的年改很快完成,並在2018年7月1日正式上路;接著就是要進行勞保年金改革,但勞保年改卻是「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經過6年後,進度還是零。政府態度從開始的敲鑼打鼓喊改革,到之後偃旗息鼓、「小聲」的說要再與各界溝通建立共識,最後則是說出「政府撥補也是改革的一種」,官方態度的「位移」非常明顯。

政治與選票考量,改革數度轉彎

勞保年金是否有改革的必要?答案應該是肯定的;對一個已入不敷出、破產年限近在咫尺(新的報告是指2028年破產)的基金與年金制度,而偏偏這個基金與年金制度又百分之百不能破產倒閉,因為影響太多勞工的權益,因此改革是勢在必行、而且越早作越好。

但為什麼一拖6年,別說無作為了、甚至毫無動靜呢?原因也很簡單:政治與選票因素。

國內外所有的年金改革,無論改大改小、涉及族群人數多寡,沒有例外的是,改革必然是增加保費、縮減給付與權益─這個可以是延後請領年金的年齡、也可以是縮減給付金額,才能讓財務轉正,簡而言之,必然是投保者不樂見的改變。而勞保投保人數超過千萬人、正在領取勞保年金人數有160萬人,政客的「理性」是:當然不能得罪千萬勞工、跟自己的選票過不去。

這就是勞保年改6年來不動如山的主因。同樣理由也是軍公教年改能推動的主要原因之一。選後官方的釋出的訊息有重啟勞保年改的味道,原因也是選後較無政治負擔,而且要啟動改革,最好趁著離下次大選尚有時日時早早推動。

繞不過的結構因素:給付過低難改革

不過,如果新政府非常有擔當、魄力、理想,能不願選票與政治而真要推動勞保年改,還是會碰上一個結構性的問題,讓改革很難推動:勞保年金給付已是偏低,幾無下調空間。

依照官方資料,現有領取勞保年金約160萬人,有約17萬人月領不到1萬,81萬人月領1-2萬,所以有6成的退休勞工月領不到2萬,全體平均月領年金纔1.8萬元。這些數字都低於23,513元的每月最低生活費,較諸都會區則差距更大─台北市每月最低生活費高達32,305元。 (相關報導: 一文看懂》勞保年金幾歲領最划算?提早領、延後領差多少?3招學起來領更多 更多文章

換句話說,半數以上領取年金的勞工,雖然年金可能讓他們「餓不死」但絕對談不上豐厚,再要被縮減,那就是連「清湯」都沒得喝了。這與軍公教年改前有豐厚、所得替代率超過9成、且早早就能領取的情況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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