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報恩寺街:《親歷西安事變的穆斯林將軍》選摘(3)

2018-10-07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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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零星消息後來不斷傳出,讓人覺得,委員長作為一國最高統帥,必定是感到萬分羞辱憤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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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窩藏江科長

十二日當天下午,正當父親自己困在寓所時,有一位總部調查科的江雄風科長突然跑來,滿臉驚慌之色。父親請他進門後,立刻瞭解江科長所處的困境。由於調查科是屬於特工性質,是聽命中央負責監視和情報工作的,為當時所不容,若被叛軍捉到,恐怕性命難保。江科長逃到父親的住所,尋求庇護,也是萬不得已。父親看在同事關係的分上,自然義不容辭。但如何把他藏起來,卻頗費周章。父親自己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已不能外出找朋友,或托人傳信。江科長更是不能露面。父親無法留他在家裡,但他若出門,就是絕路。為了公誼私交,父親不忍坐視不救,可是當時的處境實在危險萬分,非身歷其境的人不能瞭解。

等到天黑黃昏的時候,看準路上無人,就三步做兩步,迅速跨過並不寬的街道,進入徐家大門。原來徐家的臥室隔壁還有一小間密室,可由臥室床前兩個大衣櫥裡面的板壁進入。密室內只有一張空床,旁邊一些柴草而已。江科長不敢睡在床上,而是將棉被鋪在床下,用柴草掩蔽。

這是在事變當天的黃昏時刻。父親和陳秘書認為一切都安排妥當,心理也如釋重負,感到安慰。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十三日黎明時,有人來敲門,一排兵來到父親家門口。帶隊者向父親立正敬禮,說是奉參謀長命令來保護處長的。外面街上很亂,請父親不要出去。父親應對說,我家房子小,前一進的房屋和兩邊的廂房都可住,大家就擠擠吧。客套話說完,父親表示,他可以不出門,但處裡的人是要來的。做了這樣的約定,父親心想,真是好險,幸虧江科長已離開他家,否則不但江科長沒命,父親也必會受到牽累。

一排人忽然來到家中「保護」,心理壓力不小,而且軍需官出身的父親,也考慮到張羅一排人的吃住,還牽涉到柴米油鹽的問題。父親一連幾天,足不出戶,派來的士兵對他卻非常客氣,禮貌周到,對父親處裡來的同仁,既不過問,也不監聽他們的談話。令父親寬心不少。

*作者閔錫慶為民國將領兼國大代表閔湘帆之後,是美國第一位取得律師執照的女性華商穆斯林,現為美國民主黨員,多次代表參選,積極推動移民與婦女權益。本文選自作者新作《親歷西安事變的穆斯林將軍:追尋先父母的足跡》(秀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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