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的移居者》選摘(下):活著就是最好的抵抗

2015-05-24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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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教宗本篤十六世將一張寫著祈禱文的紙片放進了耶路撒冷哭牆的牆縫中。(新浪網)

2009年,教宗本篤十六世將一張寫著祈禱文的紙片放進了耶路撒冷哭牆的牆縫中。(新浪網)

去年過生日前,我在英國的宿舍中收到一個頗厚實的包裹,打開一看,裡面有一張巴勒斯坦紅綠黑白四色的國旗,一塊巴勒斯坦人用來當頭巾或領巾的,充滿巴國民族風情的克菲葉巾(Kufiyeh),上面也是巴勒斯坦國旗色的中東圖案與刺繡。我不是工藝品專家,但那塊克菲葉巾的手工,比我在中東見過的都要精細。我把紙盒翻過來,才倒出了一張紙片,上面用英文寫上:「我們終於回家了,謝謝你的文字,期待能跟你再見面,希望那時候巴勒斯坦已經和平。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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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名的是二零一四年夏天,在以色列「護刃行動」發生,對加沙地帶狂轟猛炸時,我訪問過的一對在加沙出生﹑成長的夫婦。「護刃行動」(或「二零一四以巴戰爭」)總共維持了接近兩個月,最終造成二千多名巴勒斯坦人死亡。每天的死傷報告從活生生的面孔,逐漸模糊成一堆數字,偶爾有以軍在加沙海灘射殺踢足球的孩子的新聞,或許能夠得到和平時地的人們的一點憤慨與眼淚,然而世界領袖似乎多在隔岸觀火,把令人類蒙羞的暴行,說成以色列的自衛權。記得那位巴勒斯坦女孩對我說,她自小就常常聽到炮火聲,雖然不知道戰爭就在家門前,但在懵懂的年紀,她已經在學習和炮火聲共處。及後她經歷了二零零九和二零一二兩次加沙戰爭,並且坦言「未來」對於巴勒斯坦人而言,是一個難以觸踫的,虛無飄渺的話題,但又是他們還能活下去的唯一原因:「當你已經習慣要逃跑,當家園在下一秒可能頓成廢墟,當在西岸生活也一樣不能指望,除了遠走高飛,離開巴勒斯坦,你就只有頑抗。」

因為有人在侵略,有人在頑抗,在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似乎每一天都有事情在發生。

圖為2013年以色列對巴勒斯坦的空襲。(新華網)
圖為2013年以色列對巴勒斯坦的空襲。(新華網)

執筆之時,即二零一五年四月,巴勒斯坦剛剛以國家身份,加入了國際刑事法庭。三年前巴勒斯坦成為了聯合國觀察員國,終於獲得了聯合國承認的國家法人地位,可以將以色列在過去多次加沙戰爭中的戰爭罪行搬上國際司法系統。然而國際法,在真正的現實政治權力關係面前,不過是寫在紙上好看的所謂法律:早在二零零四年,國際法庭就在一份諮詢意見中裁定以色列的隔離牆(Separation Wall)違反國際法及侵害人權。巴勒斯坦西岸是一個被(屬於以色列人的)基建﹑屯墾區與隔離牆切成一塊又一塊的土地,巴勒斯坦農夫如果被隔離牆擋在他世代耕作的土地之外,他每天可能要用上數小時排隊,穿過重重關卡,而且只能走巴人能走的路,才能踏上屬於他的田埔之上;巴勒斯坦的孩子要上學,也會在關卡被以色列士兵隨意攔下,搜身﹑搜書包,毫無自由可言。這些「不合法」的隔離牆製造了許多的不公義,高牆卻沒有一磚一瓦被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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