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策專欄:「樹欲靜而風不止」之陳時中

2022-09-20 14:50
民進黨台北市長參選人陳時中團隊凸槌不斷,就在以塑造出他預期的形象。(蔡親傑攝)
民進黨台北市長參選人陳時中團隊凸槌不斷,就在以塑造出他預期的形象。(蔡親傑攝)

陳時中卡BNT疫苗的往事被拿出來檢討,掀起台北市長選情一場(迄今最大)風波,原本吵過就該過去了,卻因親綠媒體人對證嚴法師的態度惹毛了慈濟會員,風波延續至今不息。

這件事有苦難言的肯定是陳時中,他的心情正應了那句「樹欲靜而風不止」(名句的原意並非如此,但以之描述頗為傳神),由於媒體不受候選人的約束,猶如風不體會樹欲靜的心情。

對候選人來說,只要是支持,都沒有拒絕的道理,此所以每次選舉都有黑道、財團、賭局等被「揪」出來攻擊候選人(接受其資助),但多半都是拿來說嘴,說完就風平浪靜——除非候選人實在撇不清。

特別是台北市、新北市這樣高度都市化的選區,幾乎已經沒有地方派系左右選情的空間,甚至已經沒有所謂「大樁腳」——市長當選需要數十乃至百萬張選票,想不出有什麼組織、團體能「一呼百應」,大膽說一句,連幫派老大都不能保證小弟「一致支持」。

說服選民最重要的是媒體,更由於傳統媒體已經被網路「稀釋」,於是媒體人(包括自媒體/網紅等)乃成為候選人爭取的重點。然而,媒體人理論上應該立場中立,哪怕極端偏頗也要做出超然中立的樣子。也就是說,媒體人有自己的考量,不可能完全配合候選人——「風」不可能配合「樹」。

三國時的曹操最初只靠老爹曹嵩宦囊飽滿,在家鄉募了一支軍隊,參與諸侯討董卓,中間曾經大敗一次,又在揚州募了一支軍隊。可是在諸侯討伐董卓失敗,各自回到地盤(原本都是州牧或刺史)時,曹操糗了,他沒有地盤,也就是就沒有糧餉供養軍隊。這時候天上掉下來一個機會:黃巾賊眾攻打東郡(今山東聊城市一帶),刺史王肱無法抵禦,曹操帶兵前往,擊破賊眾,接了東郡刺史。之後,百萬黃巾攻打兗州(今山東西南部及河南東部),刺史劉岱陣亡,曹操帶領東郡軍隊前往,大破黃巾,當上兗州牧,更收編30餘萬黃巾餘眾,稱為「青州兵」,曹操自此有地盤/有糧餉/有軍隊,成為他爭勝天下的資本。

以上述歷史對照今日選戰:

能夠由主帥「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的稱為部曲,部曲必須有糧有餉,否則正規軍也會淪為流寇。候選人必須有自己可以「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的團隊,可是想當選的話,光靠「部曲」不夠,必須外部有更多的支持力量,但那些志工、群粉也不是完全免費的。很久很久以前,王建煊第一次選立法委員,人氣超高,得到第一高票,卻超出法定競選經費——光是志工便當就吃掉700多萬元。

回到故事,那30萬青州兵怎麼從流寇變成「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的精兵?史書上沒寫,曹操註釋《孫子兵法》也沒講,而那才是曹操沒有外傳的真正秘方。

四年前的九合一選舉出現了「韓流」,數百萬韓粉將韓國瑜推上高峰,又讓他跌到谷底,韓國瑜前期的意氣風發當然源於韓粉,他後期的苦,同樣可以「樹欲靜而風不止」形容。對此,我寫過一篇〈能治韓粉者能治天下〉,也就是曹操能將黃巾餘眾訓練成青州兵,有此本事因此能一統北方的道理。

回頭看今天,陳時中有蔡英文加持,能得到大部分電視新聞媒體的助力,可是他本身和團隊卻不時凸槌,就很難讓媒體充分配合,乃至報導角度各自不同(再之前的免治馬桶話題就是最佳例證),仍將不免於「樹欲靜而風不止」的尷尬。 (相關報導: 嚴震生觀點:陳時中兩項可疑的徇私行為 更多文章

*作者為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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