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鬥士放下了盾牌,長出了翅膀」親情、醫學與法律的掙扎落幕,英國小男孩奧菲走了

2018-04-28 21:05
奧菲.伊凡斯(Alfie Evans)在媽媽凱特懷裡(AP)
奧菲.伊凡斯(Alfie Evans)在媽媽凱特懷裡(AP)

來不及過兩歲生日,英國小男孩奧菲走了。這不但是個生命早夭的悲傷故事,也是一樁牽動無數人心的司法大戰。幾天之前,法院判決醫院可以關掉他的維生系統,而醫院也那麼做了。但原因與醫療費用無關,原因在於,奧菲活著的每一天都很痛苦。

奧菲.伊凡斯(Alfie Evans)來自英格蘭西北部的默西賽德郡(Merseyside)的布特爾(Bootle),28日凌晨2點30分在利物浦(Liverpool)的奧德海兒童醫院(Alder Hey Children's Hospital)過世。爸爸湯姆(Tom Evans)在臉書寫 :「我的小鬥士放下了盾牌,長出了翅膀……徹底心碎。」

小奧菲2016年5月出生不久,就被診斷出罹患一種罕見的退化性腦部疾病,經常嚴重痙攣。過去1年多來,他陷入半植物人(semi-vegetative)狀態,英國的醫學專家普遍判定他已經無藥可救,但湯姆與小奧菲的媽媽凱特(Kate James)不肯放棄。

醫院希望關掉小奧菲的維生系統,湯姆與凱特當然拒絕,雙方訴諸司法。不僅媒體高度關注,湯姆與凱特甚至得到教宗方濟各(Pope Francis)的支持,打算把小奧菲帶到義大利羅馬的耶穌聖嬰醫院(Ospedale Pediatrico Bambino Gesù),但前提是奧德海兒童醫院放行。

依據英國法律,當某種治療對兒童造成的負擔遠大於助益時,就算親如父母也不能要求繼續治療。當兒童的生命完全靠維生系統維繫,而父母與醫院爭執不下,那麼將由法院做最後的仲裁。

奧德海兒童醫院的醫師認為,繼續治療並不符合小奧菲的權益。電腦掃描顯示他的腦部組織已經嚴重受損,繼續治療不但無效,而且「不仁慈、不人道」。今年2月20日,英國高等法院(High Court)判決湯姆與凱特敗訴。

湯姆與凱特上訴,湯姆並親自前往梵蒂岡,面見教宗。4月20日,英國最高法院(Supreme Court)再度判決湯姆與凱特敗訴。23日,義大利政府給予小奧菲公民權;但就在當天,奧德海兒童醫院關閉小奧菲的維生系統;歐洲人權法院(ECHR)也宣布不受理本案。25日,英國上訴法院(Court of Appeal)的最終判決出爐,維持原判。

關閉維生系統之後,小奧菲儘管重症纏身,仍然展現出強韌的生命力,靠自己的力量呼吸了5天。

不捨奧菲.伊凡斯(Alfie Evans)的英國民眾在醫院外留下玩具致意(AP)
不捨奧菲.伊凡斯(Alfie Evans)的英國民眾在醫院外留下玩具致意(AP)

小奧菲的遭遇在英國社會引發強烈的反應,支持他爸媽的人自稱為「奧菲軍團」(Alfie's Army),譴責奧德海兒童醫院「囚禁」小奧菲,近來多次在醫院外面進行示威,甚至試圖闖入,迫使院方請求警方協助;許多醫護人員也遭到恐嚇與網路霸凌。 (相關報導: 閻紀宇專欄:與死神掙扎搏鬥,讓世人思考生命 一個小男嬰與父母的故事 更多文章

司法途徑完全絕望之後,湯姆在26日呼籲「奧菲軍團」的成員「回家吧」,他和妻子希望重建他們和醫院的關係,「讓我們的孩子能夠得到他需要的尊嚴與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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