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天安門32年後,中國年輕人何以變成了「戰狼」與「小粉紅」?

2021-06-02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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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論空間的收緊並不是最近幾年剛發生的事情。80年代殘存的敢言之風在六四之後隨著中共的秋後算賬一落千丈。楊建利說,「六四之害,最大的害處就是把理想主義殺死了。人們變得非常的犬儒。」21世紀之初互聯網的興起曾經孕育過一大批自媒體的前身,博客,BBS,論壇等思想交流陣地雖然紅極一時,最終也都無法擺脫被關站被下架的命運,而近幾年流行的微博微信等社交媒體平台上,被刪帖封號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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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天安門廣場的民主女神像和要求民主的學生。
1989年天安門廣場的民主女神像和要求民主的學生。

過去幾年,圍繞中國政府在新疆拘禁維吾爾族人和對香港抗議運動的嚴厲鎮壓,加上席捲全球的新冠疫情,西方國家對中國的指責有增無減。中國政府以強硬的「戰狼外交」予以反擊,在國內輿論空間則火力集中批評西方主流媒體對中國的「不公正報導」。

作為溫和派小粉紅,高梅表示她不會到網路上喊打喊殺,但是認為西方國家對中國事務指手畫腳未免手伸得太長。她說:「我們國家因為政治制度的問題,就是俗稱的一黨制,所以它有的時候可能是犧牲了民主,但是就是提高了效率。西方的這個制度確實是民主,可是容易扯皮,效率低。我覺得疫情控制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李亮對中國政府的「戰狼外交」表示全力支持:「因為在國家上話語權是依靠提昇實力而來的。如果我們實力不夠也必然不會有今天這樣所謂的戰狼外交.... ..所以我非常希望我們國家的新聞媒體在未來面對其他國家的輿論上能夠採取強硬的手段去發表我們自己的立場和見解,爭奪回屬於我們在世界上的話語權。」

小粉紅一代未必代表中國的未來

香港中文大學助理教授方可成(方可成提供照片)
香港中文大學助理教授方可成(方可成提供照片)

對於小粉紅群體是否是國內年輕人的主流力量,香港中文大學的方可成認為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沒有堅定或者明顯的政治立場,中國大陸的九零後零零後也是如此。「如果我們簡單把大家分為民族主義者和自由主義者這兩邊的話,我覺得民族主義者可能確實會更多一些。但是不至於到我們現在在社交媒體上看到的這種不成比例的程度。」

和高梅同樣出生於1992年的陶哥從小就覺得中國官方宣傳太虛假,戲稱自己是「共產黨洗腦失敗的產物」。他如今生活在美國,工作之餘開通了名為「強國反賊」的YouTube頻道,訂閱量已達3萬。他對自己節目的介紹是「希望通過自媒體頻道揭露中國的種種問題,追求自由民主法治,為推牆與中國民主化出一份自己的努力」。

陶哥不認為小粉紅是中國年輕人的大多數。「大部分人歲月靜好,逛街啊,娛樂啊,他們也沒那麼關心政治。這些人更能代表主流」,至於網路世界氾濫的小粉紅,則是官方控制和引導的可見結果。而翻牆出來看世界的人,陶哥覺得其實並不少。

陶哥告訴美國之音,對於中國的未來,他不擔心小粉紅佔領天下,他更憂慮的是共產黨的控制無所不在:「共產黨只允許一種聲音。那些比我更年輕的人,零零後,甚至零五後,真的沒有聽過別的聲音。這是很可怕的事情,這樣下去中國才會沒有未來。」

六四32週年來臨之際,陶哥打算推出他最新的一期節目,對六四事件做一個概述,告訴尚未知道真相的人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丹覺得中國的年輕一代並不見得以後一定不會反叛,他認為這個可能性是永遠存在的。「中共這麼多年來就是靠兩個東西,一個是經濟增長,一個民族主義,來維繫統治的合法性。可是現在經濟發展這個支柱搖搖欲墜,所以已經把全部的力量放在維穩和民族主義上。那當然也就加強了對年輕一代的這種民族主義的灌輸和動員。這個我覺得是這幾年小粉紅現象背後深刻的一個原因。」

對此,李亮和高梅並不贊同:他們都認為自己可以代表當今大部分的中國年輕人。他們還有一個共識,那就是當下的中國,正處於有史以來最強盛的時期,並且還在不斷的發展更新,不斷的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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