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大國美利堅 逐步邁向廢死

2014-04-30 18:58
奧克拉荷馬州反死刑民眾手持「別為我殺人」標語抗議(美聯社)
奧克拉荷馬州反死刑民眾手持「別為我殺人」標語抗議(美聯社)

3月19日,惡名昭彰的德州亨茲維爾監獄(Texas State Penitentiary at Huntsville)將要處決死刑犯賈斯柏(Ray Jasper)。晚間6點,監獄前聚集了一群反對死的抗爭者,他們手持「死刑:建構在犯罪之上的犯罪,廢死!」在監獄大門前念了幾首詩。

6點34分獄門打開,一群入內見證死刑執行的市民魚貫走出,每個人都是表情嚴肅,靜默不語。死亡已經完成,一切皆空。抗爭群眾拆下標語與擴音器打包回家,準備對抗下一場死刑執行。有些人認為這場抗爭只是鬧劇一場,一笑置之。支持死刑者以命抵命的邏輯、廢死團體的生命權論述,從來就難有交集。

死刑將隨老人政治終結

今年美國已處決了19名死刑犯,其中許多都是在德州執行。另外還有14名死刑犯等待死亡,等待由國家扮演的死神召見。根據國際特赦組織(AI)統計,世界第一強國美國執行死刑的人數僅落後於伊朗、伊拉克、沙烏地阿拉伯、中國,儘管這些國家在文化、科技、經濟上的差距是如此懸殊。

廢死與否,正反雙方還在激辯,不過近年美國的死刑執行人數明顯下降。1999年美國處決了98名死刑犯。今年驟降至33人,創下自1994年以來的新低。在死刑判決部分,去年美國陪審團祭出80個死刑,雖然比2012年略為增加,但仍遠低於過去40年平均水準。目前全美監獄裡,「懸而未決」的死刑犯已超過3000人。

美國人對於死刑的態度也產生微妙的轉變。根據市調公司蓋洛普(Gallup)的統計,1994年支持死刑的美國民眾達80%,20年後這個數字下降到60%。值得注意的是,支持死刑的大多是年老的白人。相反地,年輕一代的美國人、非裔及西語裔族群皆傾向反對死刑。老白人終將退出歷史舞台,年輕人將接管國家,邁向廢死的美國是可以預期的。

自2000年後,美國死刑執行逐漸減少(取自經濟學人)

死刑不是唯一解答

制度面上的改變,或多或少也能解釋美國死刑下降的現象。1972年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取消了終身監禁(無假釋機會)的刑罰,美國各州紛紛效尤。4年後聯邦最高法院復又恢復終身監禁,然而多數州卻沒有跟進。

如今美國多數州已開放終身監禁作為刑罰的選項,情況開始有了轉變。以德州為例,2013年的死刑判決只有9例,遠少於2004年的23例。或許死刑真的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德州達拉斯市檢察官沃特金斯(Craig Watkins)表示:「開放終身監禁之後,死刑判決大幅降低……面對犯行重大的罪犯,以前我們只能血淋淋,現在我們有新選項。」

死刑與犯罪率無關

死刑是否真能遏止犯罪?恐怕沒有人能拍胸脯保證。1993年美國的謀殺案約有2萬4500件,到了2012年已降至1萬4800件。謀殺案件數量的起伏,原因可能與地區的人口、治安、文化、經濟等問題息息相關,但死刑與犯罪率之間卻難以找出相關性,美國國家研究委員會(NRC)2012年4月公布的資料亦表明,死刑與犯罪率無關。

4月初新罕布夏州(New Hampshire)州的廢死法案功敗垂成。不過2007年至2013年間,美國有6個州修法廢死,許多州雖未正式廢死,但基本上已鮮少執行死刑。目前看來,這股廢死風潮正如同合法大麻、同性婚姻等議題一般,不斷地挑戰傳統價值,影響力及支持度與日俱增。

29日台灣法務部槍決5名死囚。法務部長政務次長陳明堂表示,執行死刑是實現社會正義的責任。法務部擁抱以命抵命的邏輯、認定死刑為唯一解的硬派做法,永遠要接受無止無境的質疑與挑戰。

2013年全球死刑概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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