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國軍軍事革新—除了「武器實驗室」還差「制度實驗室」

國防報告書於2006年曾出現國防轉型相關訴求，其中提到：「觀念、方法、組織、資源、技術、裝備與準則等要素的共同發展」此類訴求與當時軍事事務革新(RMA)理念相似，可謂跟得上世界潮流，然在多年後的今日國軍此類國防轉型或革新，仍多將注意力放在硬體設備的引進與其技術導入，旨在有效應用這類產品與所帶來的新戰術之上，而在更深入的觀念、方法、組織這類的改革訴求中，不能說沒有嘗試，然在方法及所帶來的效果上，似乎不若硬體方面完備與顯著。

從前大眾耳熟俗稱的「德械師」、「美械師」，再到精實案後的「實驗編裝單位」或是最新的「國防創新小組」等單位，都有一共同特徵，就是引入並使用相對較新的裝備來維持部隊戰力，背後共同目標是讓國軍保持「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戰力優勢，但此類組織皆為對硬體及應用上的創新嘗試。國軍現行軍備從需求產生、開發、測試、量產、列裝與後續使用維護的反饋修正等，都有應對的相關流程，然在國防轉型訴求裡並列一樣重要的「觀念、方法、組織」上，似乎欠缺如硬體般的「完整流程」。

武器開發在正式量產前，可先少量配裝單位或模擬主要用戶需求場景做可靠度測試和數據採集，讓實際使用者做意見反饋，好在大量生產前修正錯誤，使得資源使用效益最大化，這種軍品開發模式十分常見於各國軍備當中，然在制度規範或是觀念方法上的革新，是否一樣能在全軍推廣通用前，於單位內實驗模擬和完善測試一輪，期間亦是比照科學方法控制各項變數，盡可能的模擬對照現況，並和軍備開發一樣，蒐集各項數據做科學分析，讓測試人員也參與意見反饋。

軍備之於中科院與軍備局，那軍事組織與觀念方法之於是否能結合國防智庫與其他社會科學量能，甚至企業管理顧問，來做軍備般的「實驗室」測試呢？雲端無紙化、作業流程簡化、組織扁平化……等，各種弟兄們深夜加班作業時常靈光一現的「像外面公司……不就好了」的「省事」發想，官長們不必急著用「軍事考量」一口回絕，不如通通都蒐集起來做實驗吧！原始模式、官兵熱門提案模式、智庫建議模式、業界管理顧問模式、全抄美軍模式等，通通丟進「制度的實驗室」來場客觀的科學對決，只要實驗模式設計得當，數據出來相信就能高下立判。

這個「觀念、方法、組織」上的「開發、測試、量產」也絕非天馬行空，類似模式如英國的未來士兵計畫，其不僅止於單兵裝備上的創新測試，亦有挑選單位做人才來源和人事制度上的實驗。美陸軍則有專職的未來司令部，除了將以往常見的硬體與編裝測試整合外，更將組織架構與部隊文化，甚至細如表格設計、操課時間、作業流程等變數都納入考量進行單位實驗。前述所云國軍似乎也有相似改革，如高層直接通令取消的安全回報，近年重新回歸的ROTC計劃或是最近研議中的開放飲酒等，似乎都跳脫了以往窠臼，想朝向一樣的走向發展，然過程還是少了些「實驗精神」與科學化統計來的數據為立基。如何杜絕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損耗，或是官大學問大的基層隔閡，還是不明所理的扭曲執行上意，直接的數據對照和盡可能科學的分析結果，相信是一種有效且能讓官兵信服的方式，即便是簡單的減少紙本主題，還是有很多長官想不通，那就找個旅來場「真實」的一年期實驗，期間研究員、博士後，還是美方「洋將」塞滿單位全程指導、設計、測試、數據蒐集，最後在做各種研究主題延伸，俐落的數據結果呈現攤開對照，按部就班的控制各項變數來找出最佳解，別在淪為高級參謀們「眾說紛紜」最後靠長官「感覺」的裁量了！

＊作者為戰略研究領域研究所畢​ （相關報導： 國防創新小組首次對外招商　公開徵集3採購案 ｜ 更多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