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山專欄:民主盲眼症即將逼使臺灣破產

2016-04-20 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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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出口持續衰退,社會民粹高漲,未來台灣是否要落入「破產」惡地?(葉信菉攝)

台灣出口持續衰退,社會民粹高漲,未來台灣是否要落入「破產」惡地?(葉信菉攝)

日益惡化併發中的「民主盲眼症」,正在逼使臺灣孤島經濟社會一步一步邁向「國家破產」邊緣。2016年的520一過,會否就是跨越臨界點的一個重要引爆時點,刻正引起跨國智庫專家觀察機構的密切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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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盲眼症」乃發生在現代民主政治社會,當少數激越偏邪竟能有效霸凌宰制社會溫良理性大多數的一種國家迷思病症;而就在最近幾個禮拜,連續爆發臺灣人詐騙集團在海外惡行,肯亞罪犯遣送到大陸受審、大馬罪犯送回臺灣一進桃園機場立馬釋放的「民主盲眼症」低燃點事件,竟意外也不意外地促使這一個積蓄已久的癰潰疽爛,成為逼在眉睫的「國家級」難題,讓所有識者之士倍加驚心。

映現退步國家型態的惡性併發症

臺灣「民主盲眼症」在最近幾年已然接續具體併發的顯性症候群,歸納起來,主要映現在幾個不同層次面向的特徵上:

一在現代民主政治基本機制理則構面:「少數服從多數的普世價值被根本顛覆」、「臺灣社會已由否決權統治而不再是由贊成權統治」、「暴力少數可以完全否定理性沉默絕大多數」、「祇有民粹沒有權威也沒有法治」、「暴力秩序法則完全制約了理性秩序法則」、「義和團式極度閉鎖排外的種族主義當道」、「非我族類必然徹底擊殺exclusive絕不包容inclusive」、「打破人頭終究強過於點數人頭」。

二在國家體制及治國策略抉擇構面:「國家願景虛無化」、「領導空洞化」、「獨尊平等均衡而完全否定效率生產力競爭力」、「崇拜萬能政府威勢、鄙棄民間活力動能創新突破冒險精神」、「獨尊弱勢窮困低智、全面打壓優勢菁英富強高智」、「獨尊體力勞力否定智力資力創新力」、「祇要閉門排他自鎖的守勢策略defensively,不要自由開放對外衝刺的攻勢策略offensively」、「維守社會健康運轉,祇有加害者人權無限上綱,受害人權利與創傷根本被虛無化」。

三在社會價值觀與政治經濟理性的發展趨向構面:「屈服低俗取代了追求高貴」、「是非曲直真假好壞公義對錯都已遭受顛倒虛無空洞化」、「美麗謊言偽人道主義支解了法治秩序規範價值」、「祇要福利不要興利」、「財政破毀強迫症」、「討好的有選票、求好的被打臉」、「祇要個人個體小便宜小確幸管它國家社會大幸福」。

三層次種種病症的惡性逬發,終極都祇會導向唯一後果,就是「臺灣破產」。

起始於國家願景空洞化危機

「民主盲眼症」的罅隙惡化,對臺灣造成的第一個傷害是「國家願景空洞化」。

在臺灣經濟社會發展的68年歷程,前四十年國民黨獨大統治期間,國家發展願景極其明確而且正直,就是要,讓臺灣站上全世界市場舞台,成為一個具有全球競爭力(global competitiveness)、進步繁榮富而有禮的國家。 

但是,就在李登輝掌政採取「戒急用忍」、「反中仇中抗中」,陳水扁加碼施行「鎖國政策」,以至馬英九的不統不獨不武三不政策「維持現狀」之後,臺灣面對廿一世紀挑戰,必須拿來作為國家長期發展永續治國理政基準的「國家願景」(the Vision of the Nation),就因此完全被銷音銷影而根本變成「虛無化」「空洞化」了,使得過去這長達四分之一世紀的25年間,整個國家不知為何而存在、整個經濟社會不知為何而運轉,政府公共行政失去了方向,民間發展策略失卻了永續努力目標,軍警國安不知為何而戰,學生不知為何而讀書受教而學習成長,國民百姓生計也不知為何要賣力打拼。整個國家社會,事實上已然陷于「群雀亂飛」不知何所之的一片懸宕渾沌難局;與兩蔣治國時期,整體國家社會一齊一心一德、向上向前向外、積極追求突圍突破,打開臺灣在國際間地位與新格局,共同衛護鞏固「高升願景國體」的景況,根本是相去天壤的大不同。

欠缺高瞻遠矚領袖人物來帶領出困

就在「國家願景空洞化」問題越來越趨於惡劣化的演變過程中,臺灣的更大不幸是,最權謀也最有勢力的反對黨派,竟然也在超額運作激化的「民主盲眼症」之下,根本失去了政治理想與理念政策,完全演變成為「否決權唯一」的反對黨,對於所有國政議題以及政府治理策略方案,一律全面施予「否決權」伺候,反掉了國家領導人,反掉了社會福祉利益、反掉了國家社會主權性,當然,也因此使得「國家願景空洞化」問題,更加趨於空洞虛無。洎至這一反對黨派,竟在2016年大選中,傾山倒海地贏得國政大權,對於能否自此「換了位置換了腦袋或換了理想價值觀與國家治理態度」?自然引申整個社會「大多數人」的極度疑慮。

而最為不幸的是,在這樣的混沌時局之中,竟完全欠缺一個具有動燭機微宏觀遠瞻的領袖人物,來為整個國家社會帶領出困。以致「領導空洞化」,乃真正變成為臺灣「民主盲眼症」併發所引申出來的第二大傷害

參據世界歷史發展驗證,任何國家社會的僵局困境,最終總是需要有一個人物可以得到大多數信賴和期待,乃得以帶領大家脫困出圍。

李扁馬的自我封關閉鎖

祇可惜在過去廿多年當中,在民主化臺灣能夠取得超過50%以上絕大多數支持,而高踞「政治領導人」權位的人,卻都辜負了期待,背棄了託負,自我失能失職,坐實讓整個國家社會一至全面淪陷於「領導空洞化」的險地。

在李登輝掌政期間,空有絕對大多數人的服膺扈從,卻因私心愎用,妄想可以自成「臺獨之父」,將整個國家險峻地予以「戒急用忍」自閉自鎖,錯失了蔣經國十大建設所擘劃經營出來「國際化自由開放經濟社會」、「實力國家」,乃至是「競爭力國家」的發展契機;自許是「臺灣之子」的陳水扁政權,卻祇以39%「相對多數」險勝,以致祇能狡巧運用權謀治國,更加極化了對外「鎖國政策」,用以鞏固閉鎖式的自我權位,當然自無所謂開展可以「向外打出去一片更大天地」的任何前瞻宏遠國家願景可言。

馬英九2008年的再輪政,事實取得整個國家社會68%的絕對付託,原本確有可以重建再興1980年代以前蔣經國擘劃臺灣的宏圖高瞻「全面全球化」發展及高科技化創新創富社會之可能。

但不幸的是,馬英九溫良恭儉讓的無膽怯懦失能,竟然根本不識在自由民主社會「絕大多數鐵桿硬挺」之前提下,國家領袖的應有權責與善用領袖領導力之能締造邦國大利;竟然反而是,一路都在向少數去「委屈求全」,日日月月祇顧回頭返身讓步慰撫,戔戔為數2-3%卻患有嚴重「民主盲眼症」之陰晦怨苦「激越小眾」的喧囂,就足以完全讓馬英九自己變身為「蒙上眼罩的驢子」(前監察院長錢復批判隱喻語),在整個八年主政期間,一味祇顧守住這坨「極少數反對異議者」死硬且僵固不化的「小石磨」,逕自一直原地踏步纏繞而團團空轉,致使身居「領袖地位」的尊崇政務,乃至整個國家社會的大綱大紀之事,都一無所成;當然,渠所一心一意企求的歷史定位,也因此沒了。

蔡英文帶給「臺灣人民」的福份?

這正是應驗了歷史上所有「領袖空洞化」國家社會所必然走上的結局。而讓有識者備感悲觀的是,臺灣這種「領袖空洞化」的淑世情結,因為在「民主盲眼症」之下,已經全面性被制約了,被制度化結構化了,恐怕在後馬英九時代的三五個十年世代,都不見得會有可能再度被突破翻轉的機會。

在同樣淪陷於「民主盲眼症」的國家領袖人之屈從順服,甚至更加不幸的,竟連帶染患「斯德哥爾摩病症」之下,不但不能「創新突破」「改造現狀創新局」,竟然反而完全背棄了渠在爭取大位之初,所信誓旦旦的「依法行政」諾言,也一一因為父子騎驢式地順從社會偽善濫情理盲的民粹吶喊叫囂,而委屈自辱地作出比民粹無端需索的「更加倍民粹」方式來治國理政,以致不過短短的三兩年之間,已然造就了「祇有民粹沒有法治」的「臺灣風險」(Taiwan risks),並早已引起了整個國際社會的莫大側目。

今天,在520即將坐上總統大位的蔡英文,以其故步僵守個性與有限範疇歷練,是否真能夠比較馬英九「更加權謀地」,也比較陳水扁「更加橫蠻狡巧地」治國理政,能否確切擺脫濫情理盲社會民粹的無端綁架需索,大開大闔地突圍解困,大眼界大格局地讓臺灣可以,再次用心用力重新站上全球國際舞台,其實,無論是國內或國際觀察專家,都持相當保留的展望看法。

「民主盲眼症」在蔡英文總統掌政之後,是否真會像多數預言指述一樣,祇要2016年的520一過,就必會跨越引爆臨界點,真正逼使「臺灣破產」?而且這將會是一次政治經濟與社會的全面性「臺灣破產」?

祇是這一切是否成真,恐怕得看「臺灣人民」(不是中華民國國民?)的福份了。

*作者為財團法人環球經濟社社長兼公共政策研究所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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