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桂冠詩人 赫爾曼辭世

2014-01-15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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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詩人胡安.赫爾曼(Juan Gelman)於14日下午悄然離世,享壽83歲。這位西語世界中占有重要地位的詩人,一生出版超過20本詩集,曾獲得西裔作家最高榮譽「塞萬提斯獎」(Cervantes Prize)。赫爾曼歷經骨肉離散、恐怖統治,詩作中帶有強烈的個人生命體驗,隱隱反映著阿根廷悲愴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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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5月,赫爾曼出生於阿根廷首都布宜諾艾利斯一個猶太裔家庭中。他的家族來自烏克蘭,父親曾參與1905年的俄羅斯革命。就如同多數阿根廷人一樣,童年赫爾曼大多浸淫在足球及探戈裡。不過8歲時赫爾曼讀了俄國作家杜斯妥也夫斯基的《被侮辱者與被損害者》後大受震撼,開始嘗試文學創作。11歲時便在文學雜誌《紅與黑》(Rojo y negro)發表詩作。

赫爾曼於1950年加入左派文學創作陣線,並且成為新聞工作者。其間赫爾曼依舊創作不輟,烏拉圭作家班涅德提(Mario Benedetti)稱許其詩歌「文氣連貫,格局大膽,阿根廷詩壇中最能反映社會現況的作家。

赫爾曼不僅標示了拉美文學的典範,更是追求社會正義的先鋒,時時立言針砭時事,更藉由譯作將理念輸往國際。然而1976年阿根廷右翼軍政府發動恐怖鎮壓,掃蕩切˙格瓦拉發動的游擊中心主義(Guevarism),許多左翼人士被秘密處決,赫爾曼被迫流亡海外。

這段不堪的歷史被稱為「骯髒戰爭」(Dirty War),據官方統計數據,這場鎮壓行動至少造成2萬人離奇「失蹤」,赫爾曼的兒子及媳婦亦在其中。1990年赫爾曼回到阿根廷,積極尋找兒、媳的屍首,最後在一條河底的的水泥桶裡,發現了兒子的遺骸,帶給赫爾曼無盡的創傷。

1997年赫爾曼獲得「阿根廷國家詩作獎」,他的尋親旅程仍舊持續進行。2000年,在葡萄牙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薩拉馬戈(José Saramago)所組織的失蹤者協尋團體的幫助下,赫爾曼輾轉在烏拉圭一個軍人家庭中找到孫女。

赫爾曼尋獲孫女的新聞轟動阿根廷,詩人孤獨尋找血親的形象成為人權工作的象徵。事實上,在骯髒戰爭期間數萬名失蹤者中,只有600人被找回。晚年的赫爾曼定居墨西哥,並成為一名專欄作家。

赫爾曼詩作〈結局〉,節錄如下:

結局(節錄)— 譯者:許家綺 Florencia Hsu

一名男子剛嚥氣,他們便用小茶匙攢著他的血液,

親愛的胡安,你終究作古。

已不值一笑

你浸淫於柔暖溫情的屍骨殘骸。

作何可能

你從一個小洞隙離去

而那時卻無人曲指

將你慰留…

原文:

Final (frag)

Ha muerto un hombre y están juntando su sangre en cucharitas,
querido Juan, has muerto finalmente.
De nada te valieron tus pedazos
mojados en ternura.

Cómo ha sido posible
que te fueras por un agujerito
y nadie haya puesto el dedo
para que te quedar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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