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高雄文化豈能失栽培

2015-06-24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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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美館長謝佩霓(中)任期至七月底。(取自高雄市立美術館臉書頁面)

高美館長謝佩霓(中)任期至七月底。(取自高雄市立美術館臉書頁面)

說一句「謝謝」會是如此困難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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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市立美術館長人事異動,儘管網路聲援高美館長謝佩霓的臉書專頁猶在,但所有的討論俱如石沈大海,高雄市文化局以一紙公文通知館長解職的成命,不可能收回,而謝佩霓委曲的心聲,「唯一遺憾是少了好好的告別。」亦不被聞問,她對高雄藝文活動的用心,真如她所言,「只是一場暗戀而已。」

持平而論,謝佩霓在高雄六年半,比諸過去北美館、國美館歷任館長,都不可謂短,雖非政務官,但當初聘請她擔任館長,屬學者專家借調,亦非同於一般常任文官,沒有法定任期,本來就是可長可短,根據原借調學校的逢甲大學規定,借調一次三年,可延一次,私校相對寬鬆,借調與歸建,只要政府單位與學校商定,處理並不困難。

尷尬的是,文化局通知歸建公文卻晚了一個月,讓歸建後的謝佩霓可能面臨連課都開不成的窘境。此刻追究文化局到底有沒有事前告知謝館長?借調期限到底是六年還是八年?聘書上到底是否載明聘期?都於事無補也無意義,首長有其用人權,聘任時百般禮遇,不聘時也不必有理由,當然,首長也沒義務為自己聘用的人事找下一個工作,遑論思考她能不能開課。

不過,高雄市政府不能不想想,為什麼一個館長的人事案,會引起如此震動?顯然謝佩霓是做出成績,帶動了高雄的藝文氣息,她把幾乎辦不了大展的高美館,一路拉抬六年來連續獲得十大公辦好展,也把高美館策展檔次提升到國際水準,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和在地高雄的口味,還是未盡融合。她不讓政治進入館區,連議員公關票都不肯發,剛去的時候她還不肯辦皮克斯展,長官一再磨她,最後一句話打動了她,「孩子們這麼期待,你為什麼不肯?」於是她從教育角度,從皮克斯發展到歐美與日本漫畫的不同做為策展主軸,這個展在高雄相當成功,但其他國際大展,就未必叫好又叫座,為此,她也常遭議員「修理」。

藝術文化不能只打高空,還是得接地氣,這個道理謝佩霓當然也懂,所以她在極有限的經費裡,挪出預算收藏在地藝術家的作品,並分散到廿多個偏鄉圖書館,讓藝術品─真跡能進入生活。

當然,任何人的努力或成績,都不盡然可成為長期聘任的理由。但美術館、博物館不同於一般職位,是需要積累的,大展的策畫經常要二、三年才能竟全功,這也是為什麼謝佩霓在收到公文錯愕之餘,只能全力善後,然而,國際大展和贊助都有可能因為人事更迭而產生變數,這些變數顯然也不在高雄市政府的考慮之列。

謝佩霓做得好不好,自有公評,高雄市文化局長史哲為他處理不周表示抱歉,其實,這不只是史哲的問題,高美館長聘書的發聘人是市長陳菊,當年也是陳菊與謝佩霓面談懇請她出任,解職歸建公文卻由副市長代為決行,就是不禮貌。實在不忍心計算陳菊連任市長後的半年,到底出國頻率有多高,但總抽得出時間在學校處理歸建事宜前,親自簽名吧,至少是對自己禮聘而來的專家一個基本敬重。

公文既已發出,難以追回。陳菊在高雄已有霸天之勢,不論在民進黨內或政壇,陳菊必有自己的想法,但不論怎麼想,就是不宜用對付政治人的姿態對應文化人,出國不批公文也罷,回國總要面見曾經為高雄文化努力六年多的客卿兼屬下吧?一句失禮加謝謝,有這麼困難嗎?陳菊聘謝時,曾以一句「我就是文化失栽培」的誠懇之言打動謝佩霓,高雄文化再失栽培,用過即丟,都不該是「菊姐」或「花媽」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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