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李應元黨國思想的轉捩點─中壢事件:《戰後「黑名單」》選摘(3)

2022-11-25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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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列入黑名單之後,跟台灣家人的聯繫主要還是透過電話跟書信,因我知道家裡應該都被監視,所以我不會跟家裡的人說在美國的台獨活動,父親問起,我都回答:「沒有啦!」。記得有次與父親通電話,他輕描淡寫地告訴我雜事不要管太多,我也心照不宣;當時管區或是不明人士,也會偶爾出現在我家前埕和門口魚池附近。我父母沒有到過美國探望我,倒也不是被禁止出境,而是當時家裡環境不允許,我也只是個學生沒有經濟能力。我擔任警官的二哥,倒是有來美國看過我,我猜想他可能是奉命行事;可能也因為我的關係,導致他升遷比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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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捕前後的經過

闖關回台是台獨聯盟安排與策劃的,我當時是冒用Jeff 的護照入境,基本上我跟郭倍宏算是第一批突破「黑名單」,「闖關」回到臺灣的人,不過郭倍宏是回來臺灣之後又出去,然後又換我回來台灣,但我的戰略是既然已經到達臺灣就沒打算再出去了。至於為什麼是由我們打頭陣,第一點大概是依據每一個人的狀況與目標不一樣所做的打算,第二點是我們比較年輕有充沛精力,那第三個原因是自己當時離開臺灣已經十年左右了,雖然這期間我會去辦雜誌,支援參與海外臺灣的民主運動,但其實我們都曉得,不管我們再怎麼參與活動與討論臺灣發展相關議題,主戰場絕對是在臺灣,一定要在臺灣實際參與,才有辦法推動臺灣民主與主體性等相關改革。

關於要如何安全的「闖關」回到臺灣,我首要信仰的哲學就是以非武力抗爭的目標來串連全臺灣,我所說的「非武力抗爭」,信仰來源是全世界各地民族獨立運動,特別是甘地、曼德拉和金恩三位領袖。從他們的相關書籍,認識到他們為了爭取人權自由與民族自主所做的奉獻與犧牲。雖然當時台獨聯盟主張武裝鬥爭,但也不排除非武力方式;當時加拿大的林哲夫組織「城鄉宣道事工會」(Urban Rural Mission,簡稱URM),也跟台獨聯盟、基督教長老教會林宗正牧師聯繫。其他各地的獨立運動,北愛爾蘭獨立運動、越南的胡志明,甚至是中國的毛澤東,這一些故事多多少少有些影響。

我不做任何激進的行為,但這不代表說我都躲起來沒有動作,我平均一個月一定至少要出來外面一次,例如當時第四台已經開始營運了,就可以事先拍攝錄影帶再拿去播放,那有一位名字叫邱國禎的記者他也不怕死,就常常對我做錄影帶專訪,有時候我們就約在花蓮、臺東等地方進行,我記得那時候的專訪,很多一同聚會的朋友都相當興奮,因為他們碰面的是我這個國民黨通緝的要犯,而且當時臺灣人都很衝、很勇敢又很熱情,所以大家知道有這樣聚會的消息之後,都會想要見面互相鼓勵或者交換意見,那聚會的期間,或許有些人會因為太興奮而不小心跟會外的他人分享說:「我剛剛和李應元見面吃飯……」之類的話,所以當時我們就先有個君子約定,除了對我們聚會的行程保密之外,還規定說一定得確保我個人離開該地五個小時到達西岸之後,他們才能夠就地解散,否則從東部往北回到西岸,基本上只有一條蘇花公路可以走,真要被抓到是無路可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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