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在樸觀點:烏克蘭戰爭和「媒體與信息素養」大檢查

2022-03-10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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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月24日至3月3日8天,在歐盟各國有關烏克蘭戰爭的假新聞共236件,平均每天有30件左右。(資料照,美聯社)

自2月24日至3月3日8天,在歐盟各國有關烏克蘭戰爭的假新聞共236件,平均每天有30件左右。(資料照,美聯社)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早在2003年就提出「媒體與信息素養MIL」問題,指出信息時代媒體素養(Media Literacy)和信息素養(Information Literacy)對媒體、社會和個人的影響。所謂媒體素養,簡言之,媒體如何具有道德及博得閱讀人的信任;所謂信息素養,簡言之,閱聽人如何具有信息(報紙、電台、電視台、youtube、抖音)的評判知識,例如一個學生應該如何具備物理學的評判知識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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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以來坊間以為UNESCO的「媒體與信息素養MIL」分析僅限於一般說教或只適應發展中國家的需要,可是歐盟的新聞打假機構「歐洲數字媒體觀察站 (EDMO)」令人刮目相看,他們匯集了:1.事實核查人員,2.媒體素養分析專家和3.學術研究人員及4.媒體素養從業者合作,揭露了烏克蘭戰爭暴發以後歐洲各國媒體的假消息、假圖像和假視頻的眾多案例,EDMO做得到的,我們應該也做得到,如此而已豈有他哉!

因為EDMO引用的資料有數百筆,不便全部刊載,故請利用以下鏈接,直接獲得不斷更新的EDMO的打假資料,以便參加本文的討論。

根據上述EDMO資料,自2月24日至3月3日8天,在歐盟各國有關烏克蘭戰爭的假新聞共236件,平均每天有30件左右,其趨勢圖如下。

有關烏克蘭戰爭的假新聞共236件,平均每天有30件左右。(作者提供)
有關烏克蘭戰爭的假新聞共236件,平均每天有30件左右。(作者提供)

我們由EDMO的列表資料中選擇以下5個案例進行編號和討論。

有關俄烏戰爭的新聞整理。(作者提供)
有關俄烏戰爭的新聞整理。(作者提供)

1號案例:兩個孩子在前線向烏克蘭士兵敬禮

MIL分析:這是一個故意錯置的2016年3月22日與烏克蘭戰爭無關的舊照片,出版機構毫不掩飾其政治目的,他們寫到:「看了這張照片誰能無動於衷。烏克蘭兒童向保衛他們祖國的士兵致敬。出版機構估計在線上獲得7,500個以上的贊,並有700多條評論和近1000次分享。

2號案例:受烏克蘭戰爭傷害的建築和婦女

MIL分析:實際上這是一張2018年馬格尼托哥爾斯克發生瓦斯爆炸和一名受傷婦女的照片,由攝影師Wolfgang Schwan拍攝,受傷婦女名叫Olena Kurilo現年52歲是一名教師。這張照片並非烏克蘭戰爭破壞的真實寫照。

3號案列:無辜的戰爭犧牲者

無辜的戰爭犧牲者(下圖左)。(作者提供)
無辜的戰爭犧牲者(下圖左)。(作者提供)

MIL分析:據法新社報道3月上旬,Facebook上出現了一段視頻,一排排裝在黑色塑料袋中的烏克蘭戰爭的受害者的屍體。實際上原視頻(上圖右)是奧地利電視台2022年2月抗議氣候變化的活報劇表演。

4號案例:基輔獨立廣場被毀

下面兩張基輔獨立廣場的照片,居上的一張拍攝於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前的2/20 2022年,居下的一張拍攝於25/2 2022年俄羅斯入侵之後,廣場烽火不斷破壞殆盡。

基輔獨立廣場被毀。(作者提供)
基輔獨立廣場被毀。(作者提供)

MIL分析:下面的照片實際上是路透社攝影師Olga Yakimovich 2014年2月19日拍攝的,是記錄當天抗議者與警察之間的暴力衝突。2014年烏克蘭總統維克托·亞努科維奇宣布,不與歐盟簽署夥伴關係協議。這一決定引起烏克蘭親西方勢力的嚴重不滿。

5號案例:一個勇敢的烏克蘭女孩面對俄羅斯士兵舉起拳頭發出怒吼

俄羅斯軍隊入侵烏克蘭後不久,一個勇敢女孩的視頻在在社交媒體上傳播開來,並有多種語言的版本。舉起拳頭的烏克蘭女孩向一名俄羅斯士兵怒吼「別來我的國家」!

MIL分析:實際上這是2012 年出現在YouTube平台上的一個流傳很廣視頻,不過這不是烏克蘭女孩而是一位名叫Ahed Al Tamimi的巴勒斯坦女孩,她要求以色列士兵釋放她幾分鐘前被捕的兄弟。

實際上這是2012年出現在 YouTube 平台上的一個流傳很廣視頻,不過這不是烏克蘭女孩而是一位名叫 Ahed Al Tamimi的巴勒斯坦女孩。(作者提供)
實際上這是2012年出現在YouTube平台上的一個流傳很廣視頻,不過這不是烏克蘭女孩而是一位名叫Ahed Al Tamimi的巴勒斯坦女孩。(作者提供)

這裡有兩個明顯的漏洞,一個是夏天的衣著和烏克蘭戰爭的季節不符,第二這位阿兵哥是以色列人不是俄羅斯大兵。

結論

每種假信息都要極力實現影響最大化,即實現在社交網絡上有最多的節點和最多的連接,但如何評估假信息的傳播將涉及專門的假信息擴散模型,在此筆者根據謠言研究專家諾斯羅的「謠言傳播原理」,建議一種直觀的半定量「假信息傳播定律」。謠言是人類應對焦慮和不確定性的一種方式(Rosnow,1988,2001),同理,假信息也是人類適應焦慮和不確定性的一種方式。諾斯羅指出:謠言強度等於謠言卦涉及的人物和事件的重要性與事件的模糊性的乘積,同理假信息強度等於謠言卦涉及的人物和事件的重要性(I)與事件的模糊性(A)的乘積,

R(假信息強度)=I(重要性)×A(模糊度)

如果一則假信息越重要則它的傳播越遠越多,同時如果一則假信息越模糊則它的傳播也越遠越多,符合上述假信息強度公式的曲線是「雙曲線」,如下圖。

R(假信息強度)=I(重要性)×A(模糊度)。(作者提供)
R(假信息強度)=I(重要性)×A(模糊度)。(作者提供)

該曲線的橫坐標是A模糊度,縱坐標是I重要性。上圖共有五條曲線分別代表前面的五個案例。

諾斯羅說,謠言有兩類:有的謠言調動希望的結果稱為「希望型謠言」,另外的謠言調用恐懼或失望的結果稱為「恐懼型謠言」。

同理我們也可以把假信息分為兩類:希望型假信息和恐懼型假信息。例如上述五種案例中,①號和⑤號案例是希望型,而②、③、④號是恐懼型。現在假定⑤號案例的強度大於④號案例,其曲線分佈的位置則如上圖。

*作者為系統動力學退休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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