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天使」：女性柔和的無線電喊話，成菲律賓驅逐中國船艦的秘密武器？

中國頻頻派出武裝漁船侵擾南海爭議地區，菲律賓在這場硬碰硬會受傷的冷戰裡，發現一種「新武器」能將對手拒之門外：女性透過無線電傳遞的柔和聲音。

6月30日，菲律賓海岸防衛隊（Philippine coast guard）發現7艘外國船隻駛進南海爭議海域，其中5艘是中國籍，菲國海防艦卡布拉號（Cabra）的一名女性軍官、臨時少尉阿庫里奧（Gretch Mary Acuario）透過無線電向這些船隻溫柔喊話，要求他們表明身份並說明意圖──這在航海上意味著請對方離開。7艘船隻沒有回應，即全部疾馳而去。

該次事件並非僥倖，阿庫里奧在4月也光憑無線電就驅逐了中國船隻。4月27日，菲律賓海岸防衛隊在爭議性南沙群島中的仙賓礁（Sabina shoal），看到了7艘中國海上民兵船隻。

阿庫里奧向不明身分船隻喊話：「仙賓礁的不明外國船隻，我們是菲律賓海岸防衛隊，你們已闖入菲律賓專屬經濟海域內，您需要提供以下信息：船隻名稱、意圖、最後和下一個停靠港。」沒想到，這群不速之客沒有作出回應就離開了，阿庫里奧的表現因此獲得菲律賓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的表揚。

阿庫里奧少尉證明了海岸防衛隊一段時間以來的猜測：軍中女性比男性更擅長喊話。也因此，海岸防衛隊迅速安排專門培訓女性無線電通信士的特殊課程。

菲國當局6月25日為新的海防單位「海上天使」（Angels of the Sea）舉辦結業式。該單位共由81名女性無線電通信士組成，她們的任務是小心應對越來越頻繁且大規模的中國船隻闖進菲律賓專屬經濟海域。海上警衛隊指揮官拉羅亞（Leopoldo Laroya）表示，當局認為讓女性無線電通信士登上海岸防衛隊船隻極為重要，有助避免緊張局勢。

他在結業典禮上向學員指出，在與外國船隻的互動中，她們柔和的聲音不太可能引起緊張局勢，「我們希望『海上天使』成為海洋和平秩序的代言人，尤其是在我國敏感的海上邊疆。」

「海上天使」聲音為什麼能奏效？

南海水域有豐富的魚類，又含有石油和天然氣儲量，是許多貨物船隻往來的通道。儘管中國逕自在爭議海域上建造佈滿飛彈和戰鬥機的人工島嶼，鄰近聲索國仍不想與中國正面起衝突，在大多數情況下，聲索國都派出漁船或海岸防衛隊船隻，通過無線電或廣播告知對方已經過界，降低海上對峙升級的風險。

「海上天使」的聲音更有說服力，這只是一個被菲律賓當舉採信的猜測。海岸防衛隊發言人向當地媒體解釋稱，一位女性無線電通信士的聲音讓局勢「變緩和，氛圍變得平靜，沒有人會放大音量叫囂。」另一位海岸防衛隊官員說，女性無線電通信士的聲音，「讓人想起母親對孩子的柔聲安慰，一位女友或妻子察覺到危險時的聲音。」 （相關報導： 「世界不想要北京的戰鬥機」！從FC-31「鶻鷹」看中國軍武出口困境 ｜ 更多文章 ）

類似的作法也被菲律賓國家警察採納，將女性警官置於防暴部隊的最前線，期望憤怒的抗議民眾看到女性警察，能夠更加冷靜，減低警民衝突發生率。《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指出，菲國這種把女性移到衝突邊緣降溫的策略，通常有效。

「本質上，他們把女人當成了盾牌」

阿庫里奧5月接受菲國媒體採訪時表示，她認為無論是女性還是男性，與中國船隻對峙喊話的成果都差不多。

《經濟學人》也認為，或許通信士的性別根本不是關鍵。中國武裝漁船可能只是恰巧聽從本國政府的建議或警告，也或許中國當局早告誡民兵在南海克制行動。杜特蒂若只仰賴「海上天使」作為「護國防線」，恐怕反倒削弱菲律賓與美國之間的軍事聯盟，與整個「海上天使」相比，美菲聯盟對中國的南海行動具有更大的威懾力。

《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報導，菲律賓當局宣傳稱，「海上天使」是婦女賦權、減少性別歧視政策的一部份，然而專家批評，這分明加深女性刻板印象。菲律賓大學迪里曼分校（UPD）政治專家恩西納斯-佛朗哥（Jean Encinas-Franco）說：「將女性作為和平談判者本身，仍是削弱女性軍隊角色。」她指出，海岸防衛隊雖不是故意性別歧視，但他們對性別平等的理解「非常膚淺」。

菲國支持女性主義的眾議員布羅沙斯（Arlene Brosas）毫不留情批評，杜特蒂當局企圖用「海上天使」行動，來掩蓋政府性別歧視和厭女的本質，但這次也同樣是徒勞無功。 （相關報導： 「世界不想要北京的戰鬥機」！從FC-31「鶻鷹」看中國軍武出口困境 ｜ 更多文章 ）

菲國政府近年提高女性參軍程度，以遵守2000年聯合國安理會（United Nations Security Council）決議──必須讓婦女平等參加和全面參與維持和平行動。恩西納斯-佛朗哥說，菲國當局的做法卻讓人難以恭維，例如2017年對抗伊斯蘭激進分子期間部署女兵，做出這一決定有部分是因為，他們相信聖戰士不太可能殺死女人，「所以本質上，他們把女人當成了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