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延丁專欄:吃貨相見,分外眼紅─魚麗與鄭性澤

2017-11-26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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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性澤(右)獲判無罪結束15年冤獄夢魘重回自由,他說想做的事只有一個:孝順。圖為鄭性澤母親(左)與鄭性澤(右)。(謝孟穎攝)

鄭性澤(右)獲判無罪結束15年冤獄夢魘重回自由,他說想做的事只有一個:孝順。圖為鄭性澤母親(左)與鄭性澤(右)。(謝孟穎攝)

結束了11月11日慕哲的分享,我扭頭就跑,直奔台中魚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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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魚麗訪問鄭性澤?」——聽到這樣的話,我回的全都是人盡皆知的政治正確:「唔唔唔是哦。鄭性澤案是臺灣司法史上標誌性案件,從2002年案發被判死刑,鄭性澤及家人一直喊冤,直到十年後鄭性澤寫信給廢死(臺灣廢除死刑推動聯盟),後來平冤(臺灣冤獄平反協會)成立,鄭性澤案成了他們救援的冤字第一號案,2013年七月起,台中魚麗餐廳開始每月一次給鄭性澤送牢飯,到2017年10月26日再審宣判無罪……」

「魚麗?東西很好吃!」——聽到這樣的話,就像對上了接頭暗號,只須點點頭一個眼神就好了,什麼都不用說,沒廢話。都是吃貨,知道此中意味。

吃貨初見

今年9月12日,第一次去魚麗,真的是為鄭性澤,但我錯過了鄭性澤,他那天去臺北了。

還好,去魚麗永遠不會錯過美食。我是中午時分踏著飯點兒走進魚麗的,當真是一路從台中火車站走過去的。魚麗離火車站不遠,慢慢走,只須二十分鐘,胸著的小包裡,裝著我的酒,有我的經典紅火果和糯米酒,還有什麼,記不得了,應該還有個橙色系的,芒果?椰子?還是檸檬蜂蜜?不好意思實在記不得了,只記得魚麗的菜實在太好吃了。天下吃貨是一家,美食入口,就是對上了接頭暗號。

吃飯之前悄悄窺視過魚麗的廚房,似乎原本是這套民房的陽臺,長長窄窄的一條,兩個人錯身而過都要先練一練提氣縮身功,只有三個灶口,一個主廚加一個小幫手,一個又一個小盤子端上來,每一個菜都好吃,每一個菜後面都有一個故事。

久聞魚麗無功能表料理,不用操心點菜的事兒,來什麼吃什麼就是了。

我背對廚房,負責埋頭苦吃,按捺不住每吃一口都要感恩讚歎一聲。紋雯坐我對面,面對廚房,每一道菜出來還沒到我面前,她就開始說這道菜背後的故事。我很享受這種一邊吃美食一邊聽故事的吃法,美食與人生,同樣不可辜負;她似乎也很享受這種一邊聽讚美一邊講美食故事講法,打的願打挨的願挨,誰讓我們都是吃貨,是一國的呢?

魚麗好吃,真正的奧秘在這裡,看得到的滿滿一屋子食材,看不到的不光有地下室裡的寶,還有所有人投入的時間與心血。(寇延丁提供)
魚麗好吃,真正的奧秘在這裡,看得到的滿滿一屋子食材,看不到的不光有地下室裡的寶,還有所有人投入的時間與心血。(寇延丁提供)

那天我們面前擺了整整一桌十幾個小盤子,魚麗的故事真多呀。這就算是找到了組織吧。

那天除了吃菜聽故事,還喝了我的酒。

吃貨相見分外眼紅,來而不往非禮也,吃過了魚麗的菜就該我的酒上場了。

魚麗每一道菜後面都有一個故事,我的酒也一樣。每喝一口紋雯讚歎一聲,讚歎之餘還招來魚麗同仁共品,一起讚歎。

其實我隨身帶的酒不只這些還有好幾瓶,不是不捨得帶給魚麗喝,而是我一路顛簸,在旅途中釀酒,是走一路釀一路,尚在醞釀之中,不到能喝的時候。台中下了火車,第一件事是先在車站找儲物櫃,安頓我大瓶小瓶正在釀造中的酒,再用小包裝上我的得意之作去魚麗獻寶。

不僅我的酒受到歡迎,還有一小瓶紅龍果酒泥引發了更為嚴重的後果,成為魚麗自釀水果酒的第一發。魚麗大廚桂槐雖然不勝酒力,但一品之下就被我拉下水了,決定立即動手也釀紅龍果酒,我講究無添加釀造,不用工廠生產的酵母,自己釀酒的酒泥,是我獨門秘制的酒引——有了這個,就能實現無添加全天然釀造。

吃貨相見分外眼紅,相約下月魚麗再見,一起切磋釀酒,還有做菜。

醺醺然走出魚麗,去車站取回我的酒踏上返程,上了火車才想起來:我沒有付錢——去魚麗吃了一回霸王餐。

反正這回已經這樣了,只能詛咒發誓下次一定改,一定記得付錢。

酒量還是一如既往地不爭氣,但在魚麗這段時間,調酒功夫見長。(寇延丁提供)
酒量還是一如既往地不爭氣,但在魚麗這段時間,調酒功夫見長。(寇延丁提供)

找到了組織,也找到了飯票

第二次去魚麗,在台中住了五天,品嘗了她們用魚麗自釀紅火果酒開發出的紅火果沙瓦,好喝極了。

那一回魚麗好熱鬧,不僅每天有不重樣的好東西吃,正逢奇姆娃泰緬邊境民藝土布生活用品義賣周,不僅各種東西花樣翻新,每天還有一個與邊境有關的講座。在那裡見到了在臺灣從事國際志願服務的老朋友賴樹盛,還與新朋友、在泰緬邊境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臺灣奇女子林良恕一見如故。

在那裡,還見到了參與鄭性澤救援的無數人,真的是無數人。不要以為司法正義、死刑犯救援這種事有多高深,誰都可以參與其中,當然專業社運人士如廢死、專門法律救援團體如平冤必不可少,但看鄭性澤案救援陣容,老師裁縫主婦牙醫演員廚師社工記者媒體人三教九流無所不包。魚麗是家餐廳,但十幾年來一直都在做社會服務,從未向政府向基金會投標標案請款,而是以『一人社會局』的概念來設計社會工作方法,大家各有本職工作各有生計來源,魚麗接下個案後視當事人情況發佈需求,大家視個人情況做出專業回應,以一個人關心另一個人的方式傳達信念與關懷,無論飲食、剪紙、信件、談話…都可以成為媒介,視當事人的狀態和夥伴的能力作調整……所以,如此一來,參與者自然不計其數。每一個人背後都有一個故事、一串故事,與美食同樣不可辜負。

相約在魚麗。人手一瓶柳丁醬,全吃光了!(寇延丁提供)
相約在魚麗。人手一瓶柳丁醬,全吃光了!(寇延丁提供)

總之,那幾天在魚麗,各種好吃各種好玩,我當然又帶了自己酒,還帶去了別人的酒,當然也又在那裡釀了新酒,總之,各種好吃好玩,天天故事夜夜美酒——不好意思,那一回,一連在那裡吃了好幾天,但那一回,還是沒有付錢,吃的都是霸王餐。

這一回不是我存心賴帳,而是韡萱死活不收,還說以後來吃也不能收——哈哈哈哈,誰說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回我不僅找到了免費的午餐,連免費的飯票也有了。如此一來,再訂魚麗之約那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原來就是你!

10月再來魚麗,遇上了阿澤。其實我早就知道阿澤,2013年《殺戮的艱難》在中國出過簡體版,此前剛在一片「刀下留人」之聲中殺了藥家鑫,此後,7月先是悄無聲息殺了「非法集資」的商人曾成傑並將龐大資產迅速處理,接著9月又在一片民意沸騰中處死被迫自衛殺死城管的瀋陽小販夏峻峰

因為張娟芬的那本書,我開始遠遠關注臺灣廢除死刑的進程、關注臺灣的幾個死刑冤案,不僅關注社運人士、人權律師、專門NGO的作用,也感慨臺灣的工作手法,雖然轟動一時的「鄭性澤一直玩一直玩一直玩」和「夜市人生」期間我正在牢裡。2016我再到臺灣的時候,鄭性澤已經出獄,到台中訪他就是我的心願之一。那次台中住了好幾天,一共沒說幾句話,我總忙著玩,阿澤總忙著做事。阿澤因開啟再審獲釋,但他的名義仍然是個「死刑犯」,要到2017年10月26日審判,才能有確定的結果。阿澤雖然出來了,但僅僅是假釋,死刑案仍在,他的案子10月26日宣判。

那一陣我們說話不多,但喝了不少酒,或者忙完了做好了一切工作全體同仁一起圍坐,或者午餐晚餐間隙抓個空子坐下只喊上阿澤喝一杯。我酒量不行,阿澤酒量怎麼樣我不知道,只知他一喝就會臉紅。

只要一天不宣判,一天不知道結果,大家的心都懸在半空。我們都繃著,但都不說,只是吃吃喝喝只說風花雪月。

魚麗主廚桂槐平常話不多,但一觸動到吃就全方位觸動了她,說著說著就要做做試試,邊做邊不停拍照,不停地問所有的細節與故事,「為什麼這樣做?能不能那樣做?除了這一樣還有別的嘛,什麼時候一起做做試試?」——哈哈哈哈知道魚麗那麼多菜式那麼多故事是怎麼來的了吧。桂槐掌勺是半路出家,原本是出版社編輯,她和紋雯怎麼會走到一起開餐廳本身就是一本書這裡不能跑題,單說她們的菜式,絕大多數都是遇到哪裡人就學哪裡菜。魚麗的東西那麼好吃,根本就是菜與人與故事混為一談傻傻分不清楚。

吃貨相見,有說不完做不完的來日方長,我說等我這次環島放映的事情做完,要找個機會來魚麗住一陣子,一吃釀各種酒做各種果醬包各種餃子做各種山東菜。阿澤大手一揮:「就這麼定了,你一結束就過來,在這裡住一陣子,吃和住都不用考慮,就住那邊。」他用手一指,指向餐廳外面用做工作室的一套民房,那裡有一間屬於阿澤的宿舍。

「我住這裡,你怎麼辦?」阿澤搖搖頭,很豪邁地一笑:「我開車回家,僅僅四十分鐘而已。就這麼定了。」

就這麼定了11月的魚麗之約,說這話的日子是10月10日,距宣判還有半個月,不知結果如何。

包餃子不亦樂乎。(寇筵丁提供)
包餃子不亦樂乎。(寇筵丁提供)

宣判日那天,魚麗預備了會客菜流水席,她們說,不管阿澤在哪裡,這個聚會都要做。

是啊,不管阿澤在哪裡,都要做。「鄭性澤一直玩一直玩一直玩」全世界各地都有人為鄭性澤打卡,「夜市人生」沒有一個名叫鄭性澤的小販但有魚麗拿手菜,那時候阿澤還在牢裡。

10月26日宣判,看到「無罪」,我在遙遠的屏東,默默哭了一會兒。那天魚麗大宴賓客,不對外開放只邀請朋友,可惜我那天已有行程。各種美食、各種驚喜、各種初見:「啊,原來你就是**」幾乎成了標配的見面問候語,散落在臺灣各地各行種業,在此時此地相遇,找到了彼此。

只想做這件事:孝順

11月12日中午到台中,下午就開始了在魚麗的第一次釀酒課,有魚麗同仁也有參加活動的朋友,不光釀當季的橘子酒,還解剖橘皮分成橘紅橘白分別炮製,要做成橘醬和吐司醬。這一次一起動手各種玩,耳邊各種笑語喧嘩,原來,阿澤蠻幽默呢。

阿澤問我柳丁可不可以釀酒。怎麼不行?柳丁釀酒味道好著呢。

「可是,我們家的柳丁很酸哦。」哈哈包在我身上,喝過我隨身帶來的洛神酒了沒?洛神豈不是更酸,但拿來釀酒顏色誘人酸甜適中,而且入口感覺非常潤——釀造的神奇,恰在於此。

我一來,阿澤每晚結束店裡的工作之後都要開車回家。第二天回來時大包小包,搬回了一大堆柚子和更多柳丁——「180顆,我數過了。」

我和阿澤的180顆柳丁現在已經都被變成了酒。(寇延丁提供)
我和阿澤的180顆柳丁現在已經都被變成了酒。(寇延丁提供)

我們處理這些柳丁用了大半天,除了大堆水果,阿澤還帶回來幾個大酒瓶,要把榨好的柳丁汁裝進酒瓶。我說不如都倒進大容器裡省事,不必費勁裝瓶,阿澤搖搖頭,找來漏斗和小勺,一點一點灌進瓶子裡:「這樣給我媽帶回去比較方便。」他說的平淡,我心被撥動了一下。記得看到過這樣的細節,似乎是救援律師邱顯智,有一次探視時讓他想想將來出獄時做些什麼,已經被監禁十幾年的阿澤沉默良久,低低吐出兩個字:「孝順」。

我們都是惜物的人,把榨柳丁汁剩下的渣渣再做處理分理,其中磨碎細膩的「柳丁泥」有一小鍋,本來著我一慣「全食物利用」的理念,加了糖,準備煮成果醬。到了供餐時間阿澤去忙餐廳的事,我一個人繼續折騰,把剩下的粗渣再做篩選,分享了種籽,將餘下的果肉加糖加水釀成了酒。沒有想到,無心插柳也能綠蔭滿地,後來發現,這罐「渣渣酒」的味道居然比柳丁汁釀出來的酒還要略勝一籌。

不做點手工   日子怎麼過?

並不是宣判無罪就真正自由,還有十個工作日上訴期,才會最終定讞。其實大家也還是外鬆內緊,臨近定讞日員警示威抗議,那天我們正在處理他從家時摘來的洛神準備釀酒,氣氛沉悶了很多。雖然紋雯和律師都寬慰他不要緊,但依然能夠體會到阿澤的緊張。後來紋雯說,無數人看到這個消息聯絡她,她自己心裡也慌,還要安慰阿澤,就更煎熬,因為他半夜三更還在給紋雯打電話。

定讞前的週末,魚麗有一場新書發表會,鄭性澤救援律師邱顯智是把魚麗拉入救援的「罪魁禍首」,他的新書《我袂放你一個人》也寫了鄭性澤的案子,阿澤紋雯都為這本書寫了推薦序。

20171026-台中高分院26日宣判鄭性澤案再審結果,鄭性澤獲判無罪,終於結束15年冤獄夢魘重回自由。圖中為律師邱顯智(右)。(謝孟穎攝)
台中高分院26日宣判鄭性澤案再審結果,鄭性澤獲判無罪,終於結束15年冤獄夢魘重回自由。圖中為律師邱顯智(右)。(謝孟穎攝)

早就說好了,阿澤和鄭媽媽要為這次活動做紅龜粿,是邱律師的家鄉味。阿澤提前一天就泡糯米磨米漿,又壓實擠幹,第二天一早就帶著媽媽趕過來,我們一起做了五十幾個紅龜粿,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想到宣判日前的那一天,阿澤和媽媽也是在做粿,那次是在苑裡老家。紋雯為那天的照片加了旁白:這種時候,不做點手工把自己填滿,日子可怎麼熬?

阿澤與邱顯智是無話不談的朋友,早早就在期待這一天,但是邱律師到後,他卻突然改主意了,要留在宿舍拒絕參加。因為「還來了兩個記者,他們過一會兒一定會問昨天抗議和接下來定讞的事,我不要去。」這讓我想到一起釀酒時閒聊,阿澤說到過往餘悸猶在「媒體很可怕,因為他們喜歡血腥」。

不等結束,阿澤早早離開,魚麗同仁都在擔心他的狀態。他是一個做事認真講究細節的人,平時把東西打理得井井有條,但是那天做好的紅龜粿卻晾在那裡,這對阿澤來說,非常失准。

終於等到無罪定讞的消息,我已經離開台中,阿澤在臺北。對這個期待已久的消息我倒沒什麼反應,也許因為等待的過程太長,中間的起伏跌宕又太多,這顆小小的心已經不堪負荷,喜與樂都激不起太大波紋。那一天,太陽照樣升起我照樣釀酒魚麗照常供餐。在我們小小的群組裡給阿澤送上祝福,也送上期待:「身體自由是宣判給的,精神自由是自己贏得的,相信你!」那個晚上,魚麗同仁在我們的群組裡上傳了巨大一堆照片,我這段時間在魚麗各種吃喝玩樂都被紀錄在案,不僅有釀酒煮果醬包餃子橘子紅茶等經典曲目,還有做炒豆腐做蛋餃拔絲地瓜共學山東菜,其中一張我在第一節釀酒課上磨刀霍霍向鏡頭,似乎在說:「當心拿刀削你!」我立即用來威脅淞荷:樓上糖漬的酒泥要記得收哦,不然,嘿嘿!

包餃子拔絲地瓜,正在拉絲的是阿澤的手。(寇延丁提供)
包餃子拔絲地瓜,正在拉絲的是阿澤的手。(寇延丁提供)

在魚麗待得久了,最最喜歡的地方,既不是我們一起品酒開會的寬大一號桌,也不是我們擠在一起嘗試拔絲地瓜做山東蛋捲的小廚房,而是我與阿澤一起處理一百多顆柳丁和大包柚子的工作裡,工作室裡有寬大的製作間,不僅各種工具齊全、配料應有盡有,更重要的是,滿屋子都是自製食材,自己動手蜜出來的各種梅各種李,做成的各種醬。魚麗的每一道美味後面都有一個吹毛求疵的故事,餐廳裡吃到的每一種好味道都其來有自,魚麗的招牌是各種功夫菜,在餐桌上體會美味的時間以小時計,廚房裡的功夫一赽做飯以天計,而這裡的果子都是每年一收,要以年為單位,甚至,每一種果子都是固定的生產來源,連著多年友善耕作經驗和雙方的合作信任關係是經年累月,喜歡這樣的地方散發出來的味道,這才是功夫菜後面真正的功夫。

滿屋子的食材(左),右邊架上的是我的貢獻。(寇延丁提供)
滿屋子的食材(左),右邊架上的是我的貢獻。(寇延丁提供)

當然嘍,如今這裡也加入了我的貢獻,各種水果酒和糯米甜酒柳丁醬橘子醬,還有各類釀酒後水果的糖漬加工品。

差點兒忘記說,用柳丁泥煮出來的果醬細膩爽滑,好吃到哭。

魚麗把寶貴的最後一瓶柳丁醬送給了我,並委託我帶給良絮共用。嘿嘿但是她們不知道山東有句老話,「狗窩裡留不住肉包子」——我手裡怎麼可能留得住這麼好吃的柳丁醬呢?

對不住了良恕,有朝一日我當面做給你吃我們再一報還一報好啦。

她們想讓我帶給良恕的柳丁醬早吃光了(寇延丁提供)
狗窩裡留不住肉包子,她們想讓我帶給良恕的柳丁醬,已經被我各種打理,不僅配蛋糕片抹吐司樣樣美味,拿來配酪梨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東西早被我吃光了,對不住啦良恕,將來見面時我再親手給你做新的哈。(寇延丁提供)

*作者為自由作家、紀錄片獨立製片人。著有《一切從改變自己開始》、《行動改變生存--改變我們生活的民間力量》、《可操作的民主》等著作;先後建立了「北京手牽手文化交流中心」、「泰安愛藝文化發展中心」等公益組織,發起了「北京水源保護基金會飲水思源愛藝文化基金」。最新作品《敵人是怎樣煉成的?沒有權利沈默的中國人》(時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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