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藍白拖的想像─「韓團」就地解散「粉」歸何處?

2020-06-12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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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進黨高雄市長補選呼聲最高的陳其邁不是隨隨便便的「西瓜」,罷韓過後出現「藍白合作」的話題(顏麟宇攝)

民進黨高雄市長補選呼聲最高的陳其邁不是隨隨便便的「西瓜」,罷韓過後出現「藍白合作」的話題(顏麟宇攝)

高票被罷免的高雄市長韓國瑜離職前,以草地音樂的形式舉辦最後一場群眾聚會,會中直接表明,目前他不會接受任何邀請或職務,也不會參與或組織任何形式的活動。包括「勸退」周六號稱「韓粉」聚眾的凱道大會,為此,他被發起人嗆聲「退出政壇算了」!「韓團」就地解散,而襲捲台灣政壇兩年的「韓流」是否就此風流雲散?還是如副市長李四川所言,「韓團隊會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韓流」也會以其他形式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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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的玩味的是,韓國瑜號召支持群眾著白衣與會,寓意「清明政治」,但很難不讓人聯想台北市長柯文哲、民眾黨標榜的非藍非綠「白色力量」;柯文哲的左右手立委蔡璧如直接以二0一四年,民進黨與無黨籍柯文哲聯手拿下台北市為例,主張高雄市補選,國民黨應該放下政黨成見,與民眾黨合作,儘管稍後民眾黨和柯文哲都「補充解釋」,民眾黨合作對象不限國民黨;而國民黨也有「藍白拖」的呼籲,諸如國民黨少數網路戰力堅強的台北市議員、革實院主任羅智強就主張,藍白合作才能制衡民進黨。

藍白合作的現實比想像更殘酷

國民黨與柯文哲會不會合作?甚至結盟?確實頗具想像空間,但想像要成真,必須有現實做為基礎,而政治現實往往比預期更冷冽更殘酷。

首先,柯文哲自許「墨綠」,即使肆後因為兩岸路線或聲望震主(超過蔡英文),而與民進黨交惡,但二0一四年的合作,確乎兩廂情願,而民進黨有強烈的企圖扳到國民黨在「藍區」台北市的執政,換言之,勝選者非國民黨是戰略最優先的選擇,柯文哲才能順理成章說服民進黨,讓他以無黨籍身份參選,因為當選機率遠大於披掛綠袍參戰;當年的綠柯支持者的交集,肯定遠大於此刻藍白支持者的交集。

而此刻經過總統大選與罷韓兩次大敗的國民黨,軍心即使未達渙散却也極度脆弱,補選是他們不想面對的「第三次挫折」,主張合作者的立意不在合作扭轉「綠區」高雄市的民進黨執政,而是與其推不出勝選戰將再次失敗,不如退出戰場,重新整軍經武;他們沒想到的是,此時不推人,兩年後選舉就推得出人嗎?或者退出戰場就沒有機會試煉黨內到底有沒有人可能在選戰中倖存?又或者此刻合作,若敗,兩年後是競是合?若勝,兩年後,國民黨站在哪個政治道義的立場另推人選?

反對合作者則根本認為柯文哲(民眾黨)是挖藍營的牆腳,搶藍營的票;這個顧慮非常實際,畢竟與民進黨交惡後的柯文哲,批判民進黨、蔡英文總統,火力驚人,且更具公信力,因為出自綠營,還親受綠營圍剿之痛,最近為台灣是否「一黨專政」與蔡英文臉書駁火,刀刀見骨,聽在挫折感強烈的藍營支持者耳中,自是十二萬分受用,國民黨既衰,轉投民眾黨,的確是緩和政治焦慮的有效方法。

他們沒想到的是,國民黨不振,合作固然可能被民眾黨吃掉,但不合作,同樣可能自行崩散,所謂「打鐵還需身子硬」,出身「墨綠」的柯文哲沒吃掉民進黨,一因民進黨夠強,二因當年柯文哲只有「主僕二人」(蔡璧如),如今民眾黨只有極少的公職席次,但已經是有地盤的組織,足可招賢納叛。國民黨的問題不在會不會被柯文哲吃掉,而在擁有地方執政實力的國民黨,為什麼畏怯若此?

藍白送作堆的主導者是民進黨

其次,政黨參選志在勝選,勝選的要件除了政黨實力,最重要的是候選人,儘管綠區有「推個西瓜都能當選」的笑話,但韓國瑜證明鬥志足可破西瓜,不過,韓國瑜的鬥志還得經過北農一役,與蹲點一年多的舖陳;何況民進黨呼聲最高的候選人陳其邁,是經營十多年的資深國會議員,是現任行政院副院長,是曾經輸過如今戒慎恐懼的「暖男」,不是隨隨便便的「西瓜」。

二0一四年的綠柯合,是經過縝密的政治計算,與完全的準備時間和程序,包括「整合民調」,柯文哲略勝姚文智出線;而高雄市長補選就在三個月後,沒有暖場的時間,藍白不論合不合作,都還看不出「強棒人選」,連人選都無,又何來「整合民調」確認哪方人選更具勝選機會?「合作」不會憑空掉下一枚戰將;「討厭民進黨」讓國民黨在二0一八年大有斬獲,「討厭民進黨」或「不能讓民進黨一黨獨大」的氛圍固然猶存,却很難在一市之補選中風起雲湧,除非藍人選、白人選或藍白合作推出的人選,有足可超越陳其邁的條件,或能掀起「拒絕民進黨把高雄市當作囊中物」的情緒,這股情緒或許還得帶著遺憾就地解散的「韓團隊」助攻。

藍白不合作,補選肯定沒戲;藍白合作不一定有戲,却很有想像空間。二年前,羅智強自嘲「打不死的小強」要進軍北市府監督柯文哲,柯調侃回應,「那是他(羅)沒遇到藍白拖」;二年後民眾黨成軍進入國會,被問及會不會「藍白在野聯盟」?柯笑稱「藍白拖(合作)是打蟑螂用的」,五個月後,「藍白拖」真的成為可以想像或討論的話題,只能說台灣政治形勢變化萬千,節奏比預期得更迅猛。

高雄市長補選藍白是否合作?只是眼前選舉的政治需求,而兩年後的地方選舉,新興的民眾黨當然必須攻城掠地,國民黨要與競還是與合?競合的基地只在高雄市?還是以全台為談判?四年後的總統暨立委大選,民眾黨能有多少籌碼周旋於藍綠之間?當柯文哲拋出「一黨獨大(專政)」挑戰蔡英文的同時,已經開始他的小黨槓桿,這對當前失衡的政治生態當然有好處,至少讓民進黨有點警覺,對付政敵,是否真要做到柯文哲口中「黨同伐異、非我族類,從不手軟」?藍白能不會、會不會送作堆?主導者不是國民黨、不是柯文哲,而是民進黨、蔡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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