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山專欄:2020畢業生 全球無投路?

2020-06-10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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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世代總是最高失業率族群」之態勢,因為武漢肺炎肆虐,將會尖銳惡化。(資料照,AP)

「青年世代總是最高失業率族群」之態勢,因為武漢肺炎肆虐,將會尖銳惡化。(資料照,AP)

2020畢業生,可謂是近幾個世紀以來遭遇人間生涯最黯淡悲慘的一個世代,所面對的是極度稀少罕見的「空洞化勞動市場」、「人力資本市場成長發展斷崖」的一個新世紀詭異產業經濟市場結構大變形大轉軌新時代,也是一個行職業類項型態大變換變形的新時代。新冠疫情風暴危機,又加倍惡化了這個時代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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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趕上大蕭條以來最糟糕的世界經濟情境

2020畢業生可謂是近一個世紀以來最倒楣最悲慘的青年世代。受到Covid-19 新冠病毒疫情風暴衝擊,各國強制剛性「封城鎖國」的行動禁制措施,經濟供應鏈斷鏈、工廠職場停關歇、貿易中止、商場閉市、學校關閉等經濟社會活動凍餒,使2020畢業生,既難以完畢學業風化步出校門,也找不到可以棲生就業的投路。

2020畢業生早在第一季就已經被告知:畢業考試被取消了,評分制度也被廢除了;甚至於他們的畢業慶祝舞會失去了,畢業生頒獎典禮也沒了。

而更悖運的人間悲劇上身的是,2020畢業生都趕上了自大蕭條以來最糟糕的經濟環境,世界經濟龍頭的美國,失業率可能高達25%的歷史紀錄高位,最新統計的失業人數已然逼近4,000萬人;在英美歐洲先進國家,乃至於臺灣在內的亞洲新興經濟體社會,都正面對一個廿一世紀以來最艱困難堪的就業市場情境挑戰:普遍性「招聘意向」都掉落到了世界金融海嘯危機迄今至少15年來的最低水準,甚至於各個經濟社會都至少有五分之一以上的雇主,計畫在未來半年進行大裁員;而所謂的「既有工作職位空缺」,也都出現「斷崖式大凍縮」,普遍呈現與2019年同期相比水準,起碼都會短少超過三分之二以上驚世狀況。

新冠肺炎疫情衝擊經濟,又逢齋戒月到來,大量阿富汗人民向政府申請救濟用麥子。(AP)
武漢肺炎衝擊全球經濟,世界各國將面臨艱困的就業市場。(資料照,AP)

國家級就業斷崖大危機

2020畢業生所必然面對的,當然會是一場烏黑黯淡且令人懼怖的人生夢魘。

2020畢業生的何去何從何路可走?原本應該祇是區域經濟的「有限度問題」,卻因為Covid-19風暴急遽大肆擴散,竟在極短時間將「已然全球化」世界經濟,支離切割封鎖分裂成為零散個體的個別經濟單元/局部產業單元,「經濟斷鏈」+「市場斷鏈」的立即結果是「國家人力資本配置運用斷鏈」以至於全球勞動市場的出現極其嚴重的截斷式「國家級就業斷崖」大危機。其所產生的立即危險,正是2020畢業生「究竟該有何處可走?」的極端完美大挑戰。

數位經濟激起勞動力市場的革命性變遷

廿一世紀一十年代乍然躍進擴散深化的「數位經濟」「互聯網科技」,正深刻且敻廣地改變了經濟社會慣性、產業經濟組織結構、行職業架構布局、職能類項組合、經濟市場運作理則、商業交易型態模式,也因此帶動了全世界勞動力市場組織架構及其運作型態重大變革,當然也就大大改變了全球就業市場供需態勢。

這場「數位經濟」最大的特徵是,體力勞動力的功能地位與數量需求大大降低與縮減,而知識/智慧勞動力則大顯重要而提升,但卻明顯是一種「質變之轉化」而不再是舊有傳統慣性的「量變之轉化」現象,以致這場新世紀勞動力市場革命性變遷的立見結果是:「普遍化的失業率大倍增」全球現象,成為廿一世紀一十年代及其以後的世界級經濟共性趨勢。

廿一世紀一十年代的世界經濟發展新格局,是從新世代高科技產業核心主軸,遽然就易轍轉軌到由數位經濟主控的AI及互聯網產業為核心軸的全新世紀。

彼特幣,數位經濟,數位化經濟,示意圖。(取自pixabay)
「數位經濟」最大的特徵是,體力勞動力的功能地位與數量需求大大降低與縮減。(資料照,取自pixabay)

百年來科技翻轉變局撞擊就業經濟

而2020年初起的Covid-19風暴危機的乍然震撼衝擊,所帶來的是,這一經濟發展進程的轉軌易轍速率加速度,以至其滲透普及應用範疇構面的遽然擴散擴張,所構成烈焰助長勢力的加強增速,對於廿一世紀世界產業經濟框架的結構大轉化,起了翻天覆地的震撼性作用,產業類型/產業類項/行業生態,以及職業類型/職業類項/職能類別的析離、整合、重組,也都出現了前所鮮見的極大變化。

這一變化,在國家級人力資本市場/勞動力市場卻也帶來了極其重大衝擊改變:第一是,市場供給與需求,都出現了極其重大的「發展斷崖現象(marketing cliff)」;第二是,數位經濟運作模式及AI應用擴大,都構成了「人力資本數量大退位」「職能職位類別緊縮擴張」的大起大落「新典範移轉現象」,這種典範移轉性,對於國家級勞動市場配置調度,尤更起到了極其重大變化;第三是,人力/人才被替代/被取代的轉換現象之趨向於尖銳化,人力/人才之大規模過剩擠出趨勢,以至於新世代人力/人才之根本無法再切入/再替入問題,亦皆明顯化和尖銳化。

這正是2020年及其以後,區域性經濟體失業率將大幅增生,新世代人力/人才必然淪陷於「無工無薪社會」窘境的尖銳擴大問題。

20200508-急難紓困救助金申辦人潮配圖。(顏麟宇攝)
武漢肺炎疫情給勞動力市場卻帶來了極其重大衝擊改變,讓許多民眾頓失經濟來源。圖為急難紓困救助金申辦人潮。(資料照,顏麟宇攝)

2020畢業生必然要面對最嚴峻挑戰

然則,此一新世紀勞動力市場革命性變遷所肇致的失業率躍升,其構成內容,卻與既往傳統市場慣性大不相同:既有在職在位「已然就業者」的持續就業機會,將出現極其明確且大幅度「負數成長」(即持續向下縮減趨勢現象);但是,對於尚未進入職場工作崗位的「新進就業機會」,也同樣大大悖違既往傳統市場慣性,不但會顛覆既往的「零成長」,甚至於會出現更大幅度「負數成長」,也就是說,越是新世代新進勞動力,在可預見未來,越是幾乎「完全沒有就業工作機會」,或是「僅有極少極小數量的就業工作機會」也難。

2020年1月爆發並擴散的Covid-19疫情普世化,在各國政府採取封城鎖國、停工閉市的高強度「行動禁制」措施下,越發使得「數位經濟革命」的效能效率,大為加速提高,當然對於新世紀勞動力市場革命性變遷,也產生更大加速度作用;這正是2020畢業生必然要嚴肅面對「全球無投路」最嚴峻挑戰的根源背景原因。

全球2020畢業生的無路可投

當全球經濟在各主要國家政府為防疫抗疫而「大封鎖」行動禁制,肇致全世界性「生產製造供應鏈斷鏈」「需求市場供應鏈斷鏈」「人力資本市場配置調度斷鏈」,乃至引申為「無工無薪社會」普遍化之國際趨勢現象時刻,早已在全球格局延燒不止的長達廿年「青年世代總是最高失業率族群」之態勢,在2020這個Covid-19風暴肆虐年份,當然更形尖銳惡化。

這種惡化態勢,尤其讓全世界2020畢業生(假設能夠順利完成畢業典禮的話),都同時遭逢到空前嚴酷的「了無就業機會」「了無工作職位可競逐」大挑戰。

因為Covid-19疫情風暴騷亂,使得2020畢業生究竟能否「順利完成」畢業,都成為既不確定也不可測度結局的詭異情境。這種2020畢業生才有的特異境況,竟然會是今天一種全球性高度普遍化的世界級關鍵性大挑戰大問題。

2020畢業生所極其可能要面對的「無路可投」「無隙縫空間可容前瞻職涯規劃」「不知下一步人間生涯何處走」的超級大窘境,構成超級大壓力挑戰。

這種情形,幾乎今天全世界先進社會國家皆然如此,至於中進新興經濟社會的情境或者相對上稍見和緩,但也還算得是極度困難的不易紓解情境;以經貿發展高度對外依存為特徵的臺灣經濟社會,當然也無法例外。

2020年6月,美國就業市場出現谷底反彈。(AP)
2020畢業生所極其可能要面對「無路可投」、「不知下一步人間生涯何處走」的超級大窘境,構成超級大壓力挑戰。(資料照,AP)

臺灣的境外生難題正在考驗主政者智慧

因為抗疫「順時中」大封鎖,使臺灣各大學院校賴以勉強維繫足量生員營運的「境外生」,2020上半年竟然有進不進得來與畢不畢得了業的莫大「治國問題」。

踏入廿一世紀的臺灣高等教育機構因面臨越來越趨嚴厲的少子化危機,導致公私立大學一間一間停招、停辦,亟需包括陸港澳在內的境外生來為補充以維生;又因為教育部也力推國際化,補助各校打國際盃爭取更大國際招生空間。但是,這兩方面的發展與努力,卻因為Covid-19風暴及超額意識形態政治思維考量,竟然也成為「臺灣型政治凌駕專業」的莫大治國考驗。

殺害高等教育機構維生能力

自2020年1月中國武漢首見爆發Covid-19風暴以來,臺灣「醫生治國模式」的順時中防疫抗疫政略,即針對國內傳統的「在校教室實體教學」模式大開刀,予以封鎖校園、關閉教室方式「封校封鎖」,而對於境外生則予以「禁制進出」。這項持續已逾半年的禁制封鎖措施,已對臺灣高等教育的未來帶來莫大殺傷力。

尤其是境外生的「隔離禁制」,有「兩大殺害」已然造成:一是,特別甚至是連國立大學碩博士境外招生都可能因此要為之「至少停辦三年」以上;另一則是,應該2020畢業境外生,因為被禁制「進不來」而趕不上論文口試及暑修等因素,勢必2020無法畢業,一如今天各主要先進國家高教機構所面對的困境難題一樣,所有境外生的學業權益,都已遭受致命性損害,以至人生規劃遭受全然破毀。

境外生的遭遇「政治迫害」,是今天2020畢業生全球無投路的另類特例課題。

*作者為財團法人環球經濟社社長兼公共政策研究所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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