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經歷》傷慟20年!「是誰殺了我的恩師彭婉如?」

2017-01-21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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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前遭殺害的前民進黨婦女部主任彭婉如,赴美攻讀女權學位前在衛理女中任教,備受學生愛戴。(黃天如攝)

20年前遭殺害的前民進黨婦女部主任彭婉如,赴美攻讀女權學位前在衛理女中任教,備受學生愛戴。(黃天如攝)

雖然從發生比例來看,台灣社會計程車司機性侵案發生比例並不高,但這些年,只要一有零星個案出現,大家就會聯想到至今沉冤未雪的前民進黨婦女部主任彭婉如案!整整20個年頭過去了,彭婉如案至今仍是台灣三大懸案之一,更是我心中永遠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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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婉如曾任衛理女中國文老師 暱稱「彭爸」

彭婉如是我就讀衛理女中初中三年的國文老師暨班導師,衛理規定學生全員住校,導師對我們那群不到12歲就離家的孩子來說,不只是老師,也是媽媽、爸爸;而在這個部分,外表清秀,但舉手投足之間,總有股英姿颯颯俠士風的彭婉如,在我們這群小毛頭心中更像是爸爸,所以大家有時也會暱稱她為「彭爸」。

彭婉如曾在衛理女中擔任國文老師,與學生感情非常好。(取自Google Map)
彭婉如曾在衛理女中擔任國文老師,與學生感情非常好。(取自Google Map)

「彭爸」赴美專攻女權運動學位,是教完我們離開衛理之後的事,但得知消息,做學生的我們一點都不意外。因為老師過去在課堂上就常跟說,對於有些事只有男生可以做、女生卻不能做,她從小就有一千萬個不服氣。

彭婉如自嘲野丫頭 從小就和哥哥一起玩

好比彭婉如是家中老么、也是唯一的女兒,她常說自己從小最大的快樂,就是像個野丫頭般,跟在哥哥們屁股後面跑,然後在口袋裡塞滿石頭,看誰敢欺負他們同國的就K誰;然而這樣做的結果是,她所有衣服口袋的內裡,總是很快就被石頭尖銳部位刺破了。

只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哥哥身上,彭婉如的媽媽最多只會念個兩句,然後會幫哥哥把口袋內裡補好;但同樣的事發生在彭婉如身上,媽媽卻無法忍受,就是覺得一個女孩家怎麼可以這麼粗魯,所以後來就把彭婉如所有衣服的口袋事先縫死,讓她不再有使用口袋的權利。

彭婉如(取自東森新聞畫面)
彭婉如因為太愛玩,彭媽媽把所有衣服的口袋事先縫死,讓她不再有使用口袋的權利。(取自東森新聞畫面)

事隔多年,「彭爸」常在課堂上、手插著口袋笑著對我們說,現在她長大,有能力賺錢自己買衣服了,所以不論是裙裝、褲裝,或是顏色是紅橙黃綠,都一定要有口袋,「沒有口袋的衣服,我可是不穿的!」

鼓勵學生勇於表達意見 跟老師說教完全不同

「彭爸」一直很鼓勵我們勇於表達自己的意見!在那個「聯考就是一切」的年代,她曾藉由作文題目《國三症》,要我們寫出自己內心的壓力、不滿甚至憤怒,然後透過批閱作文的過程,同理我們的感受,跟一般老師只會事不關己地說教,完全不同。

還記得有一次我因功課壓力太大,突然很想家,而在衛理想請假回家最好的理由就是「病假」,於是我鼓起勇氣拿著假單去找「彭爸」,跟她裝病說我不舒服;聰明如彭婉如,雖然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技小倆,卻默默接過我手中的假單,然後淡淡說了句:「我知道妳想家,快回去吧!」

電視播出噩耗「我立即淚崩」

1996年12月初電視新聞報出「彭爸」被害的噩耗,我已是一名在地方跑線的記者了,且處理各種命案也是我的路線之一。當時正跟同事一起嗑便當的我,看了新聞內容立即淚崩,不敢相信這樣的事竟會發生在老師的身上;尤其彭婉如一生為女權奮鬥,最後竟被惡徒以如此不堪的方式結束寶貴的生命,無論加害人的職業為何,都不為社會所容!

彭婉如(取自東森新聞畫面)
看到彭婉如新聞播出就立即淚崩,不敢相信這樣的事竟會發生在老師的身上。(取自東森新聞畫面)

「彭爸」模樣 至今仍歷歷在目

轉眼20年過去了,當年「彭爸」數落我是「緊張大師」,常常只為了一次考試成續不理想,就哭哭啼啼大半天;吃完晚餐,還牽著當時連路都還走不穩的兒子,來陪我們晚自習的模樣…,點點滴滴,至今仍歷歷在目。

在天堂的老師,如果您聽得到我的呼喚,我想告訴您,如果我在記者生涯中的採訪寫作表現還算流暢,筆下也還有一點文采,除了得自我父親的衣缽,全都要感謝您的春風化雨;我真的非常懊悔,入社會後竟連一次都沒去探望過我此生最愛的老師,當面向您說聲:「謝謝,我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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