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成為極右派的參照系:《憤怒的白人》選摘(3)

2016-09-24 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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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思想與策略之所以打動這麼多勞工,是因為他們覺得權益被剝奪,生活充滿疏離感,此外,EDL暗示的正是「英格蘭式生活」。無論運動者或追隨者都認為他們的英式生活受到威脅,必須全力捍衛;激發這些男男女女的怒氣、煽動至前所未有的規模,但究竟什麼是「英格蘭式生活」?怎麼樣才是「做一個英格蘭人」?這些參與或支持運動的人究竟何時感到自己「是個英格蘭人」?何時覺得受威脅?在他們眼中,自己又是在什麼時候、透過什麼過程成為了所謂「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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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盧頓尋找答案:他們憂心的是─失業

我打算去盧頓尋找答案。我在出發前查看了EDL盧頓分部的網站,試圖和其中的運動者聯繫,卻仍無人回應,倒是看到成員數字不停增加。根據此團體保有的機密程度,這數字增加的速度實在不成比例。

盧頓對我來說是個謎。這裡居民最多的是白人(在二十萬三千六百人之中,68%的居民為白人,18.9%來自南亞),但種族情勢卻是數一數二地緊張。EDL的發源地名叫法利之丘,屬於社會住宅區,是在二戰德國轟炸後的重建區之一,目前居民有一萬一千五百六十人,其中超過60%為英國白人。

抵達法利之丘前,我一直想像那是個不安全的白人地盤,極右派團體一定到處橫行。不過現場給我的第一印象卻相當不同:法利之丘很安靜,居民進行著每日家務,大家各顧生活。我看不到在東倫敦達根罕(Dagenham)那些破敗社會住宅區常出現的英國國旗。我繼續漫步在公寓街區間,一名光頭白人經過我身邊,好奇瞧了我一眼,我對他點點頭,上前搭話。他的名字是德瑞克(Derek),隸屬區議會的道路維護工人,但提到工作時輕嘆了口氣,一開始似乎沒有多解釋的意思。他今年四十八歲,獨自住在此地的公寓,不過不願指出精確位置。

才開始談話五分鐘,我就看得出他的不安與懷疑,但或許平常沒什麼機會發表意見,他跟我講話的興致仍然高昂。當我問及此地的多種族社群及其間的相處狀況時,他絕望地搖搖頭,「這裡的情況和全盧頓一樣。盧頓已經不再屬於盧頓人了。」

「盧頓人?」我從未聽過這個說法。

「是的。」他皺眉,「過去十年來,太多外國人跑來這裡了。」

「外國人?」

「對,外國人,」他焦慮地複誦,空洞的藍眼睛望向遠方,談論「外國人」的樣子彷彿忘記我根本不是本地人。「我們開始遺失自己的文化,我們的文化被淹沒了。我覺得在自己的國家被當成次等公民。我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

「但,和其他文化相處為什麼讓你覺得這麼不舒服?」我輕柔地問。

「不是,我不是不能和其他文化相處。」他變得有點緊張。「只是,過去十年,太多人跑來盧頓這裡工作……現在到處都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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