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NR  

彰化縣伸港鄉3姐弟於今年2月過馬路時，遭到一位無照74歲老翁開車撞飛，其中年僅11歲、9歲的小姊妹傷勢嚴重，經彰基、秀傳醫院全力搶救，姐姐先前一度傳出清醒好消息，未料日前又因腦水腫陷入昏迷；而妹妹始終未曾甦醒，姐妹倆昏迷指數維持3，家屬已忍痛簽下放棄急救同意書。

《病主法》上路滿4周年，至今全台有近4.5萬人簽署，在成年人口中占比非常低。意在讓民眾自主選擇醫療方式已達到善終的《病主法》，從簽署到執行還有什麼問題？

安寧之路給住院的重病者帶來很多的壓力，諸如：對陌生者的懼怕、自憐、統整性的壓力、被分離的焦慮、失去身體功能變成廢人、害怕愛被剝奪、悔恨與愧疚感，或追尋另一個希望。這是一連串的變化，很多病人在這段期間會學習不斷地適應，當然心理支持者，如社工或家人、朋友，人數愈多則適應愈快。

國內部分新冠肺炎死亡者臨終選擇DNR議題再度引發爭議，就連醫療人員都有人質疑，截至今年7月底，於Omicron流行期間確診死亡的8000多人中，有2919人（36.4％）簽署DNR，可能是整體確診者致死率偏高的原因。《安寧緩和醫療條例》實施22年，難道政府與所有安寧醫療團隊彈精竭慮推動的，竟是一個會導致病人死亡率增加的政策與理念?!

提到人稱「罕病天使」的前立委楊玉欣，就讓人不禁聯想到她在立委任內一手推動的《病人自主權利法》。《病主法》實施甫屆滿3年，目前也已有3萬名國人完成了「預立醫療決定」的簽署，但在楊玉欣心中，《病主法》尚有許多未臻完美之處，國人的生命教育、死亡教育、生命價值思辨，乃至於集體社會對於老弱病殘的尊重與照護，也都還在初始階段。

「我年紀大了，但我不怕死，我怕病！」70多歲的阿婆說的是她深藏內心最大的恐懼，而這也是許多長者的恐懼。長壽是人類共同追求的目標，但在壽命延長的同時，倘若不健康生存年數也隨之增加，長壽可能不再是祝福，而是噩夢。

台灣本土疫情持續趨緩，近期疫苗接種逐步上軌道，何時解封成了大家最關注的議題，指揮官陳時中曾表示應達到「6成以上國人施打疫苗」才有機會討論解封，對此衛福部草屯療養院醫師沈政男表示，什麼「打到幾成疫苗，才能解封，完全是歐美思維」，更直言「整個歐美的防疫思維都是錯誤的」，早被去年台灣根據科學的防疫經驗反證了，但如今台灣疫情爆發，許多人都認為疫苗就是一直買、一直打，但卻忘了過往的成功經驗，非常可惜。

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專家小組召集人張上淳日前曾提及，因新冠肺炎（武漢肺炎）死亡個案中，有近2成簽署DNR（不施行心肺復甦術），間接造成死亡人數增加，若選擇插管急救仍有機會救回，一番話引發討論。張上淳7日出席疫情記者會時正式為此發言道歉，張上淳表示，當天對用詞不夠精確造成民眾誤解或傷害，對此表達歉意。

指揮中心專家諮詢小組召集人張上淳近日談到台灣新冠肺炎（武漢肺炎）致死率偏高，其中一項原因為DNR（不施行心肺復甦術）患者「其實救得回來」，引起醫界熱議。對此，台北市立聯合醫院忠孝院區主治醫師陳昶宇6日表示，談到「救到底」的結果，並直言每個冰冷數字背後，都是複雜且充滿情感的真實事件，「每個DNR放棄急救都不是容易的決定。」

本土疫情似漸趨緩，確診人數連日創下新低紀錄，但死亡人數已超過700人。指揮中心專家小組召集人張上淳日前提到，約20%死亡個案簽署DNR（不施行心肺復甦術），但「這些人其實救得回來」，這讓胸腔科醫師蘇一峰直言，這是逃避問題的說法。

人生最悲慘，不是破產或被老闆開除，而是「生不如死」。更慘的是，重病纏身躺在床上任人決定你好不好死，眼睜睜看著親人決定了自以為對你最好的選擇。更頭疼的是，這些親人在此之前都未受過生死教育的訓練，就驚慌失措地得在短時間內做出重大決定。

走進神經外科的加護病房，來看一個因肺炎多次入院的年輕女孩。據說，好多重症醫師會診後，都拒絕接收這名年輕病患，因為她的父母親意見非常多，凡事都必須照他們的意思，所有醫療策略，他們只是聽不一定會接受；然而我就當場收下來當我的病患了，我的專科護理師不明白我的決定，有點埋怨地說：「主任，為什麼要收這種病患，治不好、又一直反覆住院呢？」我微笑看著她說：「也許就是因為沒有人要，我才發現她是需要我...」其實說這句話時，我的心裏也很茅盾。這女孩原本是個游泳選手，一次跳水意外直接傷到她的頸椎，頸椎一共有七節，我們最怕的就是傷到高位頸椎，而她，就是傷害到第一二節頸椎的病患，全身只剩一顆頭有感覺而已，身體其他地方都沒有知覺了，連呼吸也沒力氣，口中還插一根呼吸管，僅能靠著機器呼吸。她脫離不了那病床，手腳沒感覺、更不會動，但是人是清醒的，還能說話，就宛如完全臥床的漸凍人，只是她不是慢慢失去所有神經功能，而是在一次充滿活力與朝氣的跳水運動，劇烈撞擊後導致這個後果。想想在活力充沛的22歲女孩，就這樣讓病魔瞬間掌握她的全身，心情一定非常沮喪。

大約在10幾年前，我遇到一位75歲的伯伯，以前是個老菸槍，這幾年身體愈來愈不行了。他罹患了慢性阻塞性肺病，常常因為太喘跑來急診室，最近一年更是因為反覆得肺部感染住院，甚至開始需要在家使用氧氣罩。那天他來到門診告訴我，如果這個狀況一直持續下去，他總有一天會痛苦而死，我就趁這個機會，跟他聊了什麼是急救、什麼是插管、電擊和胸壓等等措施，他開始思考要不要簽下DNR（拒絕心肺復甦術，Donotresuscitate）。

你可知道，真正的急救是什麼光景？病人在經歷急救後，又會有那些不舒服？許多病患被急救到七孔流血，肋骨全斷，肛門口鬆了，病床上到處都是糞尿，空氣中充滿血腥與排泄的味道，「我們稱為死亡的氣味。」黃軒醫師說，那種味道聞過就忘不掉，當這些味道全部集中在摯愛的身上，任何人如果見到這樣的狀況，必定會心碎，但這些都只有現場的醫療人員才知道，而歷經這樣的急救過程救回來，也早已滿身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