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有精神病的不多---但團體，政黨，國家，
及時代的精神病卻是常態。（尼釆， BGE【善惡之外】， 4章， § 156)
一、某日下午茶中的思想實驗
黃：洪白兩位老師！你們來了。請坐請坐!
洪：老師好！好久不見。電話中我已經告訴老師，我和小白，及許多朋友都拜讀了您近來一些評論。中美及兩岸關係緊張，總統選舉情勢膠着。我們都非常憂慮。您評論過一些 「台派」的什麽雷震講座，不知您有沒有機會看我後來轉傳給你的吳叡人教授的發言，及一些比較零碎的同質性評論？
黃：你是說吳教授的「帝國夾縫」，和一些「民主保台」大戰略之類的？我都讀過了。
白：那老師有什麽感想？
黃：洪老師你電話裡已經說要來聊天。我很樂意和你們談。不過，我想模仿我過去的老師殷海光，同大家做一個思想實驗，我準備用德國大哲學家尼釆跟大家談。我來敲邊鼓。我做學問有一個「溫故知新」的習慣，最近剛好在重溫尼釆的一些著作，拿他來做一下思想實驗，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心得。尼釆對和/戰及國安問題的直接論述不多，甚至被一些人誤解。但是，他的哲學涵蓋極廣。我樂意同大家分享。
二、要有獨立判斷的精神， 不要盲從「大師」或「洋和尚/洋尼姑」
黃：不過，我有一個警告，或者是請求吧。我不希望大家盲目接受 （所謂「研讀」或 「學習」）尼釆。我想尼釆會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如此接受他的思想。無論你如何贊同他的觀點，要經過自己一番反思和篩檢。對待我的評論，那就更不用說，先要存疑。尼釆在名著《查拉魯斯特拉如是說》有一段話是這麽說的：
「同學們！我現在要走自己的路。你們也應該走自己的路。我真的要求你們這樣做。我忠告你們：離開我。不要相信查拉魯斯特拉。他可能誤導了你們！」 (THE PORTABLE NIETZSCHE [尼釆精選] 190（Walter Kaufmann ed. & trans., 1976)
這種鼓勵獨立思考的精神是尼釆思想非常吸引我的地方。
黃：長久以來，我一直觀察和批評台灣學界和知識分子的一些陋習，包括互相恭維，你吹我捧。幾乎每個人都是「大師」、「權威」。甚至有一個「國師」連「權力分立」（separation of powers) 都在教科書裡寫成「separate power」（？!）。台灣沒人批評，繼續奉為「權威」，其本人也自我感覺良好，一直大放厥詞。即使真的是大師，尼釆也說過一句很有意思的話：「假定一個人在某一領域成了大師，他正因如此在其他領域會是完全的外行….人卻剛好反過來想。」 （I & II FRIEDRICH NIETZSCHE, HUMAN, ALL-TOO-HUMAN [人都是人] § 361 (Helen Zimmern & Paul V. Cobn trans. , 2006) 。所以，特別要警惕一些「大師」經不起考驗的言論。在我看來，台灣所謂「大師」，幾乎是罵人金玉其外的同義詞。
另外又有台灣本土特色的崇拜「洋和尚」、「洋尼姑」現象（包括半或假，如XX琴。）。好像只要和「洋」沾上一點邊，不管是不是乳臭未乾，涉世未深，莫不被奉為上師、上賓或權威。你們不要受表象所惑，動搖自己的信心。反而先要問自己，是否下意識地陷入⸢半⸥ ，⸢假⸥ 洋和尚會念經的謬誤。
你們如果小心觀察，無論是本土大師或洋和尚，很容易犯同一個錯誤。現象學始祖胡塞爾 （Husserl) 曾經在他的名作《論邏輯的起源》裡 說過：我們 （特別是知識分子）從小經由書本吸取知識，久而久之，養成習慣，不會懷疑經由語言接受了許多語言及論述裡現成的假定和意義（EDMUND HUSSERL, THE CRISIS OF EUROPEAN SCIENCES AND TRANSCENDENTAL PHENOMENOLOGY [歐洲的科學危機] 353, 362-64 (David Carr ed. & trans., 1970) 。以我的觀察，高級知識分子更以為解決世界上的事情就像撰寫論文的東抄西拼一樣簡單 。像你們這些資質和運氣好的，已能掙脫這個壞習慣。有些「大師」一輩子都沒有了解自己只不過是在浪費生命，根據再也沒有人檢驗的前提假設，進一步堆砌文字。令人難過的是：很多人卻被這樣的人牽者鼻子走而不自知。
三、先檢驗沒有明說及沒有證明的前提假設及結論的效果
洪：那老師從什麽角度看這些文章？
黃：看一篇文章或著作，我通常首先集中在三個地方：（1）論述和判斷的假設是什麽？尤其是沒有明說，甚至是不自覺的前提假設是什麽？（2） 前提假設和結論判斷有沒有妥適的邏輯關聯？ （3）如果是有關實際的論述，結論或辦法務實有效嗎？
檢驗前提！這是學習尼釆得到的防身本領之一。一位（真的）尼釆 權威考夫曼描述尼釆的哲學方法：他說尼釆用的是一種辯證的方法，首先檢驗事情的狀況，而不是從接受現成的一些理論的前提假定出發；不馬上尋求答案，而是察看一些浮出表面，而一般人根本沒有領略到的假設。一旦檢驗這些前提假設，發現真正的情況可能完全不同，解決困難的辦法自然有別。（WALTER KAUFMANN, NIETZSCHE: PHILOSOPHER, PSYCHOLOGIST, ANTICHRIST 【尼釆】82-83 (4th ed. 1974).
切莫相信科學研究有所謂不帶價值判斷的「客觀」分析。即使是大家信誓旦旦必須客觀理性的科學研究或態度，也必然有一定的前提假設。所以尼釆指出： 「科學也建立在某種信仰：沒有不具前提假設的科學。需不需要真理不僅在從事科學之前就確立了… 而且真理被視為高於所有其他的價值。」（FRIEDRICH NIETZSCHE, GAY SCIENCE [快樂的科學] Bk 5, § 344 (Walter Kaufmann trans., 1976)。自然科學如此，社會人文研究更是基於某種價值前提和理解之前已有的 「先理解」。
就以「和平保台」及「民主保台」派的論述而言，不要被堆砌包裝的口號迷惑。這些理論都有共同的特點：都以明說或隱藏，但沒有檢驗的前提假定為推論的出發點。一旦我們追溯到論述的前提和理解，很多根本靠不住，整個論述就會分崩離析。
我認為「抗中」、「和平」或「民主」「保台」，都是無聊的文字遊戲，他們的主張其實是萬變不離其宗，濃縮一下就是：台灣是「主權獨立」，而且是亞洲最為「民主自由」的「國家」。這個國家受到「中華帝國」軍事「侵略」的威脅。因此必須全力備戰，建立民防，加強心防，聯繫世界。 台灣必須和美帝領頭的民主「全球」結盟，才能受到包括其軍事的保護。
洪：老師短短幾句，似乎包含很複雜的論述？
黃：那我們就來抽絲剝繭，慢慢道來。
（一）台灣 （或中華民國）是主權獨立的國家？
即使真的要以我最反對的純粹法律分析，台灣或中華民國是什麽主權獨立的「國家」？這在「台派」，甚至「中華民國派」，視為神聖不可質疑的「事實」，在我看來是不值一文錢的幻想。在國際法的所謂「國家繼承」原則下，中華民國如果不是在1949 年左右被中華人民共和國所取代，它的滅亡在七零年代中美建交已是蓋棺論定。而所謂台灣是國家更是笑話。不說全球二百多個國家幾乎都不承認這是事實。即使在所謂國家「自我宣示主義」的主張下，在中華民國及台灣這麽多年的自我宣示是主權國家的遊戲裡，現在最多有這麽十來個國家願意在台灣付錢之下，陪着玩這種孤獨的遊戲。浪費民脂民膏不說，根本對台灣的安危不具任何現實意義。當然，台灣很多人寧願相信我們的「國際法權威」。他們堅信文字堆積起來的理論就是「事實」。 尼釆的當頭棒喝有道：「不是事物本身，而是無中生有的主張，是人類困難最大的來源。」 （FRIEDRICH NIETZSCHE, THE DAWN OF DAY [拂曉黎明] § 563（J. M. Kennedy, trans., 2007)
（二） 台灣已是主權獨立，不幸受到「中華帝國」侵略的威脅。
尼釆曾說：「我反對...看到一些現象就認為這就是事實。錯了。沒有事實。有的只是解釋。」（Nietzsche, NOTES（1888）[1888年筆記] § 481，上引， 尼釆精選， 458 ). 許多人不經大腦，視為天經地義或堅實牢靠的觀念、假設、前提、像是「主權獨立」、「民主自由」、「帝國主義」、「侵略」等等語詞，都是言人人殊，雲山霧罩的概念。
所以，當吳教授及其同路人必須忽然無中生有地把中國冠上一個「帝國主義」 及 「中華帝國」的大帽子，這些人自覺 （或是下意識地）在理論及思維的邏輯上遇到了自相矛盾的困境。一方面請出名不見經傳的好戰分子 Tilly，歌頌民族國家的偉大和必要 （「我們終於建立了一個主權獨立的民主國家」、「民主得以成立的不證自明的前提」）。他方面如何看待對岸的 「民族復興」 呢？當然，真有沒有是一回事，在 「抗中保台⸥」派的信仰裡，台灣的「民主建國」 是神聖的事業，大陸的富國強兵一定是邪惡的陰謀。所以，「台派」在實現 「自由民主」 的 「人的條件」；大陸當然是只是努力成就帝國主義侵略的邪惡勾當。「主權民族國家」是歐洲1648西法里亞條約以後才逐漸發展的觀念，「帝國主義」 更部分是民族國家成型後的觀念。無論如何， 對中國而言，西洋傳統意義的「帝國主義」不是本土觀念和實踐，而是道道地地的舶來品。各個不同人的用法大多數時候是雞同鴨講，沒有交集。
因為我在其他地方已經做了很多批評，我乾脆出一道習題給你們：什麽是「主權獨立」？美國一個爛透了的參議員當面向蔡英文要求台灣買18架波音飛機，蔡當場不敢不從。這是「獨立，排他，最高」的什麽？「近乎完美的民主」？
(三） 美中在「全球」「結構性」矛盾之下，衝突 （甚至戰爭）不可避免
有人看過幾十篇討論中美必然衝突的論文。但是你一旦問道為何是必然，幾乎所有作者都說因為中美之間有「結構性的矛盾」，但又沒有人能確切指出到底什麽是「結構」問題。吳教授的講座當然也不例外 （「全球結構性衝突」、「結構性困境」）。
首先，尼釆說過：「膚淺和不確的觀察以為自然界到處是截然相反的事物 （例如冷熱）。其實看來相反的，卻只有程度之別。」 （上引，人都是人， part II, § 66）將人文社會現象截然劃分為二 （例如民主/極權；資本主義陣營/社會主義陣營）很少是精準的分析。
其次，「自然規律是迷信：當你興高釆烈地談論自然依照規律發展，你一定假定自然自動遵照自己設定的定律。」 （上引，人都是人，Part II, § 9 )。自然不是人類，自然沒有可能做出什麽規律。除非你相信有個造物主，可以將人的意志和行動，當成機器的零件。
(四)「備戰避戰」、「民主建國」能解決問題嗎？
洪：台灣的每個人都想要和平，「維持」沒有打仗的「現狀」。
黃：這種願望是人性的自然流露。但是，很多人似乎情願問道於盲。「台派」的妙方是：全力備戰，建立民防，強化心防，國際連繫。然後是努力貫徹「民主建國」。拋開文字遊戲，用白話解釋，其實就是說：大買武器、準備巷戰；堅決仇中、等待外援。台灣不是主權獨立了嗎？何以又要積極追求連美國「一中政策」下都反對而無法實現的「建國」？難怪尼釆要說： 「語言及建立在偏見上的語言常常造成我們探索內心狀態及衝動的阻礙……一旦言語無法正確表達，思考就不準確，觀察也就不再正確。」 （上引，拂曉黎明， § 115 ）。 又說：「一知半解常常比全盤了解的意見更成功，因為前者把事情講得比實際更簡單，使理論更受歡迎和信服。」 （上引，人都是人， § 578）。說是「民主保台」理論多麽成功，那也未必。只是，即使對盲從的信徒而言，這將一定是悲劇！
你們應該對我就這些論點的批評相當熟悉了。所以我只就「仇中」和「備戰」再用尼釆多說一點。
我不知道尼釆算不算「偉大的社會學家」，但多年以前我讀到他對想要真正和平的一段話，刻骨銘心，無法忘懷。因而相信只要你耐心地隨着他在 1880 年一段非常樸實而睿智的感慨去了解，你對當今一些天花亂墜，賣弄花俏的理論可以無視；那些戟指怒目、不共戴天的辱罵，幾乎都可以了然於胸，一笑置之。他說：
已經沒有任何政府承認維持軍隊是為了偶爾侵略別人。軍隊只是為了防禦，並訴諸自我防衛的正當性。但是，這是假定自己正當而鄰居不正當。因為我們如果必須想如何自衛，一定是鄰居急着攻擊和侵略。而且，備戰的理由在於假設與我們同樣想要避戰而自衛，因而也要備戰的鄰居，是一個想併吞無辜受害者的一個假惺惺的兇手。於是，所有國家挺身而起，互相對抗，假定鄰國的惡意和自己的無辜。然而，這是好似戰爭，甚至比戰爭本身更糟的一種不合人性【尼釆原話】的假設。歸根究底，這是挑起戰爭的原因，因為如我所說，它把鄰居視為壞蛋，挑起鄰居敵對的態度和行為。我們必須像揚棄求戰的念頭一樣，完全放棄以軍備自衛的說法。
不待近代的和平反戰理論的建構，尼釆早己指出 （而「抗中保台」派無法了解的）：好戰分子總是自認是正義的化身 （「亞洲最民主的國家」？），而對方當然是邪惡的極權「中華帝國」）；自己的備戰一定只是受害者的委屈，而對岸當然為的是「帝國擴張」的「侵略」。
尼釆繼續說：
或許將來會有這麽偉大的一天到來：戰爭和戰功彪炳，軍備和軍略高超，為征戰而慘烈犧牲為常事的一個民族，自願聲明：「我們把刀折斷」，把所有武器埋了……將自己從軍備最佳，變成沒有軍備 ，只出於一種崇高的心境，即達到真正和平的方法一定必須以之為基礎的一種心平氣和。而現在存在於所有國家的所謂備戰的和平，就是缺乏心靈的平靜。每個人既不信任自己也不信任鄰居。而且，一半出於仇恨，一半由於恐懼，不願放下武器。仇恨和恐懼還不夠，寧願找死。被恨被怕更不夠，非要尋死。有一天，這也將成為每個國家的最高指導原則。 （Nietzsche, The Wanderer and His Shadow【浪跡天涯及其身影】# 284，上引，尼釆精選， 71-72).
尼釆這段話講在 1880 年。但好像是說給今天的世人，尤其是台灣的「抗中保台」派聽的。他預見日後不幸失敗的裁軍及國聯的實驗，並且指出想要和平，先要有尋求和平的心境。聽起來似乎迂腐，事實上帶有無限的智慧。只有尼釆眼中的愚眾（herd), 盲信同樣水準的「台獨工作者」，以為能在不共戴天，髪指眥裂的態度下，期待習近平會到台南吃一碗「擔仔麵」！？
我再重複一次：在所謂「心防」的仇恨對方心態的驅使之下，策略及行動為了是擊敗或消滅對手。結果是否有所謂「勝利」不說，矛盾依然存在，暴亂必然死灰復燃。以巴的悲劇在以色列的屢次「勝利」之下，你們看到和平的曙光了嗎？
但在我看來，連尼釆都沒有預料到現代戰爭的愚蠢和殘酷，大量軍隊及無辜平民無差別式，莫名其妙地喪失生命，甚至使戰爭中犧牲和英勇的一絲羅曼蒂克幻覺，消失殆盡。造化真的是會作弄人：尼釆的對頭康德的「永久和平」 （“perpetual peace”）是人類崇高的希望，期待實現在人間及世界；「民主保台」派卻以為唯有在海底和荒郊的「永久和平」裡，實現了「有尊嚴的和平」下，才能享有人的「尊嚴」和「條件」！
(五)忠言逆耳
黃：我一直觀察到：人在理論上說不過對手，就會開始抹黑對手的動機。所以，我不願也不必質疑 「台派」 的動機。只要不扭曲現實或異想天開 ，我甚至不反對他們強烈表達台獨理念。但是，畢竟尼釆又說過：「強烈的信仰只能證明信仰的強烈，無法證明信仰的真實」。（上引，人都是人， Part I, §14).
另一方面，如果你們認為或許對解決台海的危機，保護兩岸人民的身家性命，反對戰爭，和平協商，較為務實可行，但是在習慣成自然和強大或強加的群體語言壓力，甚至暴力 （社會心理學家警告的：人云亦云的「瀑布現象」）之下，一時不能或不敢改變你的想法，我願意謙卑地再與你們同享尼釆的智慧。他說：「不會脫皮的蛇會死。阻止改變意見的腦袋，也不成腦袋。」 (上引 ，拂曉黎明， § 573)， 鼓勵敢於甩掉迂腐的陳見，是尼釆最重要的教導之一。
尼釆又曾說：「科學無疑是個好東西，但它並不是威風凜凜地降臨這個世界。而是好像偷偷摸摸，彎彎曲曲，掩掩遮遮地像個罪人一樣地到來。至少一直感到像是個走私客……所有好東西開始多是新的，因此是奇怪的，反道德、不道德，像是折磨有幸發現它的人心中的一隻蛀蟲。」 （上引 ，人都是人， Part II， § 90）。
你們都贊同科學的吧？所以就像科學克服曾經受到的污蔑和折磨，我相信不久大家會同意：呼籲和平反戰的人道主義者，畢竟不是 ⸢台派⸥ 說的：⸢無恥惡質⸥，⸢偽善昏聵⸥！。而是能夠發現：清清楚楚，就在眼前，但正因為這樣，變成最難於察覺的現象的一些幸運的智者 （上引，快樂的科學， Bk 5 , §355）。別人詆毀，不過是他們已經被成見所圄，停止成長而已。（同上, Bk 5, §371）。
好了！咖啡喝了好幾杯，蛋糕也吃完了。你們有什麽感想？
白：我一直在做筆記。就像老師說的：回去我們還要做很長的獨立思考。但就老師講的來說，除了鼓勵我們 （1）獨立思考，不要盲信大眾和媒體起哄的「大」「洋」「和尚/尼姑」之外；就是（2）要會偵測作者沒有說明的前提假設；（3）看論述和判斷是否準確實在，而不為文字遊戲迷惑； （4）衡量結論或解決問題的辦法是否務實有效； （5）不要為一時的挫折或人家的辱罵而灰心喪志。
黃：孺子可教，咖啡沒有白喝！
*作者為律師、前教授，以及哈佛法學院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