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國菜」海南雞飯漲兩成!通膨、疫情、戰爭、出口禁令,加劇全球糧食危機

2022-07-27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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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膨海嘯席捲全球,加上疫情影響和烏克蘭港口因戰爭被封鎖,糧食價格不停上揚,人們紛紛走上街頭抗議生活成本飆升,政治人物則想方設法讓民眾買得起食物。對一些發展中國家而言,頒布糧食出口禁令以保護國內供需與食物價格是膝反射一樣的決策,這能讓他們安撫緊張的民眾,使他們相信需求會被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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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新加坡的「國菜」海南雞飯也面臨威脅。《美聯社》(AP)報導,吳(Soki Wu,音譯)是海南雞店的二代,他們家的店面「美味起骨雞飯」位於加東區(Katong)的熟食中心(Katong Gourmet Centre),雖然店面很小,又是在小型購物中心的地下室,美味的海南雞飯仍遠近馳名。然而,最近常有人向吳抱怨,他們家的雞肉沒有跟以前一樣好吃。

事實是,吳以往都選用馬來西亞的肉雞,因為和新加坡當地比起來,馬來西亞的雞肉口味較佳,而且價格更實惠。但是馬來西亞六月起禁止出口活雞,這項政策對三分之一雞肉仰賴馬來西亞供應的新加坡造成非常嚴鏡的影響,吳也只好改用冷凍雞肉,連帶影響自家海南雞的風味,吳說:「這無法避免。我們沒有選擇。」

新加坡食材大多仰賴進口,因此對新加坡的餐館老闆來說,從食用油到雞肉等原料都不停上漲,成本增加迫使他們提高售價,例如美味起骨雞飯的品項就漲了一至二成。而從消費者的角度看,則是他們必須花更多的錢,購買品質可能下降的食物,或者得改變消費習慣。新加坡現已批准由印尼進口雞肉,吳說:「狀況會好轉,這些事情會讓我們更有韌性。」

物價飆漲、供電不穩 黎巴嫩居民只買必需品

黎巴嫩的政府貪腐與政治僵局,讓全國遭遇嚴重的經濟危機。黎巴嫩經常停電,發電機用的燃料又很貴,這限制了民眾購買食物的選擇,因為他們無法仰賴冰箱來確保食物新鮮無虞,尤其2020年貝魯特(Beirut)港口發生爆炸事故、小麥倉庫遭到摧毀,狀況更是雪上加霜。聯合國世界糧食計畫署(U.N. World Food Program)近來逐漸增加現金援助,讓黎巴嫩民眾購買食物。

沙利芭(Tracy Saliba)住在貝魯特,她經營生意,育有兩個小孩。她說在過去,她會花費四分之一收入購買食物,但隨著貨幣貶值,物價飆升,她必須用一半的收入確保家人都有吃飽。沙利芭說她的日常採購方式改變了,「我只拿需要的商品和食物,每天都一樣」。

黎巴嫩的政治僵局與貪腐政府,讓全國遭遇嚴重的經濟危機,食物價格飛漲。(美聯社)
黎巴嫩的政治僵局與貪腐政府,讓全國遭遇嚴重的經濟危機,食物價格飛漲。(美聯社)

食品占中東與北非地區通膨60% 已開發市場每個月多花70億美元

根據凱投宏觀(Capital Economics)數據,今年的食物價格在新興市場(emerging markets)上漲約14%,在已開發經濟體(advanced economies)則上漲超過7%。凱投宏觀預測,今年和明年受到通膨影響,已開發市場(developed markets)消費者每個月花在食物、飲料的錢將會增加70億美元(約2096億新台幣)。而對那些至少在吃食花費三分之一收入的族群來說,價格飛漲可能造成危機。

世界糧食計畫署與另外四個聯合國組織共同提出全球報告,指出各國人民對食物漲價的感受不同,其中23億人在去年遭遇中度或嚴重飢餓。在中東和北非地區,食物價格占了去年通膨的60%,只有波斯灣的產油國倖免這樣的狀況。東北非國家蘇丹的危機尤其嚴重,該國今年的通膨率預計高達245%,另外伊朗的雞肉、雞蛋和牛奶等食品價格在五月飆升了300%,人民因此陷入恐慌,全國各地也出現抗議活動。

索馬利亞遭受嚴重乾旱、疫情與烏克蘭戰爭衝擊,陷入嚴重飢荒,全國有270萬人每日無法攝取足夠食物。圖為首都摩加迪休郊區民眾接受都市居民捐贈的食物。(美聯社)
索馬利亞遭受嚴重乾旱、疫情與烏克蘭戰爭衝擊,陷入嚴重飢荒,全國有270萬人每日無法攝取足夠食物。圖為首都摩加迪休郊區民眾接受都市居民捐贈的食物。(美聯社)

在東非的索馬利亞,270萬人每日無法攝取足夠食物,孩童死於營養不良。五月時1公斤的糖在首都摩加迪休(Mogadishu)價值約72美分(約21元新台幣),到了六月,1公斤糖漲到了1.28美元(約38元新台幣)。家庭主婦阿布杜卡迪(Asli Abdulkadir)有四名孩子,她家原先一天會喝三次茶,每次都會加糖攝取熱量,「但從現在起,我必須大幅減少泡茶的次數,只在客人來訪時才泡茶招待」。

但生活必需品不會因為人民少喝茶而停止漲價,一些國家為了保護國內供給和抑制通貨膨脹,選擇限制食品出口,例如印度宣布今年將限制出口糖,這會導致索馬利亞的糖價會繼續上漲。摩加迪休的貿易商法拉(Ahmed Farah)猜測:「由於索馬利亞大幅仰賴印度的白糖和巴西的紅糖,糖價還會大幅上漲。」

國際糧食政策研究員:出口禁令是非常自私的政策

因為乾旱、供應鏈、能源與肥料等成本高昂,全球的糧食價格一直在上漲。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U.N. 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就指出,去年的食品價格上升了23%,持續五個月的烏克蘭戰爭也大大影響了糧食供應,烏克蘭港口被封鎖無法出口貨物,使小麥和食用油的價格持續上揚,加劇全球糧食危機。儘管本週烏克蘭與俄羅斯簽署協議,將在黑海建立「安全航道」恢復穀物出口,但仍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將糧食運送到有迫切需求的國家。

有人擔憂眼前的狀況會促使更多國家採取食物出口禁令,而使糧食價格進一步上漲,像是印尼四月就禁止棕櫚油出口一個月時間,結果棕櫚油價格至少飆升200%。專家認為,食物出口禁令是短視近利的政策,因為這就像推倒骨牌,會讓食物價格愈漲愈高。

2022年3月31日,國際肥料價格上漲,無力負擔的肯亞農民不得不使用動物排泄物當成肥料(美聯社)
2022年3月31日,國際肥料價格上漲,無力負擔的肯亞農民不得不使用動物排泄物當成肥料(美聯社)

華府國際糧食政策研究所(International Food Policy Research Institute)研究員拉博德(David Laborde)負責追蹤糧食貿易政策,他表示:「我會說,我們看到約80%的禁令都是不明智的——類似政治人物的直覺反應。如果你是世界上唯一這樣做的人,頒布禁令就有道理,但其他國家都可以這麼做,那麼出口禁令就絕對不是好主意。」拉博德說糧食出口禁令是「非常自私的政策,因為你試著改善現況,而代價是讓別人過得更糟」。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爆發以來,各國的食物出口禁令被拉博德整理成長長的清單,而且這些政策內容經常修改,像是哈薩克對烏茲別克、塔吉克、土庫曼和阿富汗等國限制油價和穀物出口,喀麥隆對查德限制米出口,還有突尼西亞對利比亞禁止蔬果出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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