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尊觀點:文明與野蠻,有時只有咫尺之遙

2018-05-27 05:50

? 人氣

筆者發現,關於這一時期的民族主義運動,人們習慣將其分為「積極的」和「消極的」。譬如,被壓迫民族爭取獨立、自治或平等的鬥爭屬於前者;而突出本民族的優越、鄙視和壓迫其他民族則屬於後者。放到德國的語境中,前期抗擊拿破侖佔領的民族主義被認為具有積極意義,而後期威廉時代的擴張式民族主義則具有消極意義。但許多研究表明,這樣的區分法難免片面和簡單。

[啟動LINE推播] 每日重大新聞通知

民族主義其實一直象羅馬神話中的雙面門神(Januskopf),積極和消極因素存於一體,很難區分。至於民族主義最終究竟是「神性」還是「魔性」的抬頭,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當時的政治局勢。縱觀世界歷史和現實,被壓迫者變成壓迫者、受害者變成作俑者的例子比比皆是。究其原因,並不複雜,因為引領民族運動的精英本身就在不斷的變化中。

威瑪共和:生於「原罪」,死於民主

提到威瑪,自然會讓人想起德意志歷史上的第一個民主政體:威瑪共和國。

對德意志來說,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結束與1918年的「十一月革命」互為因果。隨著德意志皇帝威廉二世(Wilhelm II)和他的兒子普魯士威廉王子(Prinz Wilhelm on Preußen)的「被」遜位,第二帝國壽終正寢。之所以說「被」遜位,因為此決定非皇帝親自宣佈,而是由當時的宰相馬克西米連·馮·巴登(Prinz Maximilian von Baden)出面公佈的。個中的原因非本文重點,在此省略。

1919年2月至9月,德意志制憲國民會議(Verfassunggebende Deutsche Nationalversammlung)在威瑪舉行。與「古典威瑪」時期不同,這座優雅的小城這次偏離了其「文化首都」的傳統定位,在命運的捉弄下被動地成為決定德意志命運的政治中心。

威瑪這次之所以被選作國民會議的會址,除了 「避開政治動亂之柏林,在安靜的環境下從容議政」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素:一戰失敗後,德意志對內對外都亟需一個新的開端和新的象徵。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德意志的政治精英們意欲打造一種代表共和新政的「威瑪精神」,以此來取代此前代表普魯士武力崛起的「波茨坦精神」。

威瑪國民議會最困難的課題,並非在於制定憲法,而在於決定是否在苛刻的《凡爾賽和約》上簽字。如果簽,德國將被解除武裝、失去大片國土、支付巨額賠款、放棄海外殖民地,這是朝野官民都很難接受的結果;如若不簽,戰事將繼續,最後德意志或許會從歐洲版圖上消失。面對這兩難抉擇,國民議會最後決定接受《凡爾賽和約》。就這樣,新生的威瑪共和國雖然實現了民主共和,卻從一開始便難以贏得民心。因此,有人將簽署《凡爾賽和約》稱之為威瑪共和的「原罪」。

喜歡這篇文章嗎?

歐陽尊喝杯咖啡,

告訴我這篇文章寫得真棒!

來自贊助者的話
關鍵字:
風傳媒歡迎各界分享發聲,來稿請寄至 opinion@storm.mg

本週最多人贊助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