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庫什納的話表述,克萊默寫《血熱之心》是為了借此「催化他的社會發生巨變」。他繼續說:「我們都知道,那件事現代戲劇早已無能為力,也有罕見的例外,比如克萊默創作《血熱之心》。」
這是一部基於真人真事但隱匿姓名的影射作品,劇中的主要角色,維克斯(Ned Weeks)就是略加掩飾的克萊默本人。《血熱之心》從一群同性戀權益活動組織成員的角度再現了北美愛滋危機爆發前後那幾年的人和事,講述了當時在政界精英對危機無動於衷的情況下,這些權益活動人士自發成立了同性戀愛滋救助機構GMHC(Gay Men's Health Crisis)的經歷。
作品行文冷峻無情、平鋪直敘,基本上沒有隱喻和詩意,充滿了正義的憤怒;年復一年,越來越多的人被這種疾病奪走生命,而奈德和他的同伴們認為政治精英和整個社會都對這種惡疾視若罔聞,漠不關心。
克萊默描述的一代男同性戀遭受的苦難,使得美國看上去就像戰場,不少愛滋病患者死後得不到死亡證,屍體塞進特大號垃圾袋扔一邊沒人管;較幸運的則被親友送去安葬,這類葬禮之頻繁幾乎成了一種社交活動。
衛道人士:愛滋病危機是大自然對男同性戀的嚴厲懲罰
愛滋文學領域另一位著名編劇,盧卡斯(Craig Lucas)在《血熱之心》公演前一年就看過演出了。他是1989年一部同性戀題材的影片《愛是生死相許》(Longtime Companion)的編劇。
盧卡斯對BBC Culture 回憶當時的情況說:「那時這部劇已經在一些非盈利劇場輪流上演,看過的人都說那是一部阿吉普特(政治宣傳活報劇),不是真正的舞台劇。」
盧卡斯的伴侶蒂姆1984年在紐約醫院接受總住院醫師的培訓,目睹了愛滋感染病例驟增,然後有一天發現自己也出現了症狀。
盧卡斯記得:「當時我們倆都懵了,心裡充滿焦慮、恐懼,確信自己很快必死無疑。克萊默以令人驚奇的激情和力量(與愛滋病)的搏鬥在那部劇中大放異彩;當時它給人的感覺是充滿了震撼人心的生命力,重要非凡,像海嘯一樣席捲了我和其他許多人。」
他說:「在政治上,這齣戲的意義再怎麼強調都不過分。」
雷根總統個人對愛滋病危機的態度長期以來一直是人們議論的話題。那時和現在,許多人認為雷根的總統任期就因為他對愛滋疫情應對無效而沾上了一個污點。這是知名傳記作家坎能(Lou Cannon)的看法。今天,面對新冠肺炎疫情反應遲緩的特朗普政府,也引發了類似的批評。
核心的區別在於,很長一段時間內,愛滋病都被公眾視為同性戀人群的「專利」,不值得同情,因此雷根政府並沒有受到公眾壓力,他的政治資本並沒有因為對愛滋病疫情的沉默而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