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信觀點:政治操作的聽證會無助媒體專業,可惜了!

2020-10-28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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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於26日舉行中天新聞台換照聽證會,旺中集團創辦人蔡衍明(見圖)親自到場,筆者認為此場公聽會太明顯的政治操作,對於媒體專業與新聞自律還有平台的中立與開放等問題都是蜻蜓點水。(資料照,盧逸峰攝)

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於26日舉行中天新聞台換照聽證會,旺中集團創辦人蔡衍明(見圖)親自到場,筆者認為此場公聽會太明顯的政治操作,對於媒體專業與新聞自律還有平台的中立與開放等問題都是蜻蜓點水。(資料照,盧逸峰攝)

中天關定了的議題被羅智強拋出之後,立刻引起社會、業界、學界與民眾的關注與討論。在10/26之前我們觀察到:小英始終不置一詞,在強調民主自由的國家中,新聞自由與言論自由成為核心價值。小英卻一句話也不說,但是NCC卻是動作頻頻,中天換照對蔡政府來說:是關掉中天重要呢? 還是維護新聞自由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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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關定了!」這個議題被釋放出來後,引起社會強烈反彈,主要的訴求重點就是:民進黨創黨的核心價值不就是新聞與言論自由?怎麼可以為了選舉「秋後算帳」,籍中天換照之際來關掉中天呢?這不正是自毀核心價值,開民主進步的大倒車嗎?

觀察社會對於「中天關定了!」最關心的還是:蔡政府真的甘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強行操作中天下架嗎?執政黨已經全面執政了,有必要如此蠻橫行事嗎?

反觀小英總統從這個議題爆炸開來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事關新聞與言論自由,總統竟然不置一詞,寧可讓輿論沸驣翻攪,顯然背後所隱涵的政治目標並不單純。

大家都應該沒有忘記,台大校長懸置一年,輪替三位教長才在葉俊榮的「自我犧牲」下簽結,獲選的管中閔才能正式上任。當時小英一直強調:尊重教育部決定。可是從「卡管」一直到「拔管」,教育部還跨部會彙整,根本就是行政院大動員來找管中閔的碴,為此不惜被批干預「大學自治」。實在找不到更佳理由,還得想方設法讓小英有台階可以下。

等到媒體曝光李遠哲不滿小英處理台大校長一案,我們才知道原來綠營早就劍指台大校長的位子,怎麼可以讓藍營管中閔選上呢?折驣了一年就是不想讓藍營占了台灣高教龍頭寶座啊!

那麼從這個操作模式來看,關掉中天,將52頻道變成了有心綠媒競逐的「大禮」,除了可以防堵藍營有再度「興風作浪」的可能性;對於綠營來說當然更是可以拿來「酬庸」派系,一舉兩得,這也就是業界所盛傳的吳乃仁操盤的三套劇本(頻道後移、釋出股權、撤照)的由來。小英當然不適合在這時候發聲,以免坐實「民進黨伸手進入NCC」的傳言。

NCC原本由兩位委員主持審照公聽會,也因為被中天指出這兩位委員並不中立,馬上補了一位蕭祈宏委員為主持人,好讓程序完備,聽證順利進行。問題是一開始就內定好偏綠的兩位主持人,NCC的用意不言可喻--未審先判,再多加一位主持人,即便是立場超然,可是到了最後決定是否撤照/換照時,他可能還是少數,請問NCC早就有預設立場了(劇本早就寫好了),10月26日只不過是過場,滿足形式審查而已,小英更不會出面說話,因為要保持她超然的立場,同時形塑NCC是獨立機關的假相。小英只要等最後NCC裁定再出來說話,就像萊豬風波一樣,搶先用行政命令宣布開放,再來讓相關部會幫她「收拾善後」。

總之,「中天關定了!」這個議題,小英和行政院與NCC都是照著既定好的劇本在走,至於社會大眾所關心的言論自由與新聞自由的呼聲,小英採取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策略,不想讓任何變數來破壞「中天關定了!」這個既定決策!至於是否在歷史上留下關電視台的罵名總統,她會在NCC決定那天在臉書上向國人「抒懷」!大家就等著看吧!

中天換照公聽會在10月26日正式登場,從來沒有電視台會有這樣待遇,旺中老板蔡衍明也出席,這是繼2012年中嘉案(那一年也是反媒體壟斷大遊行,反旺中的高點),蔡衍明最後拒絕了NCC有條件的過關。2020年蔡衍明再度面臨NCC委員與鑑定人的質詢,他感慨:自己是愛台灣,沒想到卻被汙衊這麼多,但中天要關竟沒有其他電視台報導,這新聞不大嗎?現在台灣是一言堂嗎?但也明白,旺旺要一下子洗刷這幾十年來的冤屈真的很難,但自己要走出來慢慢講。

20201021-總統蔡英文21日出席民進黨中常會。(顏麟宇攝)
筆者認為,中天新聞台的議題涉及言論自由等重大價值,總統蔡英文(見圖)在此際不發表評論是為了避免坐實「民進黨伸手進入NCC」的傳言。(資料照,顏麟宇攝)

中天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因為蔡老板在大陸也有事業,所以他辦的媒體就是紅媒?還是中天一直都站在民進黨的對面,所以才要被「秋後算帳」?還是……10月26日的公聽會,民進黨只給了一個公審劇本,卻沒讓中天暢所欲言,不讓中天說清楚,卻要按著劇本走,這樣的公聽會還算公聽會嗎?

中天換照公聽會,NCC的劇本說老實話真的很爛,爛在表面上講開放、公平、理性,但是一路走下來,NCC一直在「阻擋」中天的回應,甚至不讓中天當場說清楚講明白。我們觀察到:

一、加入第三位主持人蕭祈宏委員,並由他來擔任主席,另外兩位先發主持人林麗雲、王維菁看起來是「陪審」,當然是因為外界質疑她們倆媒改與反旺中的立場;若是真的公平,為何不在一開始就選擇客觀、公正的NCC委員來擔任?

二、更關鍵的是7位鑑定人的遴選,顯然中天事前根本都不知道,而這7位的組成還是由NCC自行聘請,抱歉,過半與綠營接近,郭文忠曾任NCC委員,這樣的鑑定人成員能算客觀、公正嗎?

三、部分鑑定人提問完後,就離席,不理會中天要求當場直接回應或反問;而主持人則表示會議程序本身就沒有向鑑定人進行發問的安排,如果中天對於鑑定人有任何問題,可以以書面提問、答復。一般記者會在Q&A不就是有問有答,才是公平。NCC既然排定了鑑定人發問,卻不讓中天直接回應,明顯地NCC就是在操縱整個議程。只想走完整場,製造開放、公平假相。

不斷駁回中天的提請,就是不讓中天說清楚,在資料提供上,鑑定人的意見與資料中天卻無法事先或當場拿到,這還算公聽會嗎?基本上NCC這次演很大,可是從主持人到鑑定人都只知道照既定劇本走場,「公審中天」的味道比讓中天能暢所欲言還要多。

值得注意的是,會中提到獨立審查人制度,今(2020)年3月18日時 NCC指出,「中天設置並運作獨立審查人制度迄今約8個月,與設置前相比,民眾申訴案件已有下降趨勢,但仍有改進空間。」中天新聞總監也強調,會加強內外部溝通與了解,獨立審查人至少每週至少開一次會,也常互相電話聯繫。反觀NCC是否採用「獨立審查人」精神來審查中天換照呢?(NCC盯中天設獨立審查人,卻未輔導所有電視台同樣設立,這不是很吊詭的事?)

還有,最爭議的還是NCC裁罰中天有21案,總金額1073萬,其中5案確立,還有16件尚未確定。中天律師代理人提9理由來指NCC裁罰不當。其中有14件涉及「政治」,中天特別是政論節目遭到NCC的「放大鏡」檢視。就像在直播中柚子的「噸」與「斤」被在地柚農口誤說出,中天的主持人王又正在團隊查證下勘誤,連標題也立即修改,盡到了查證與即時更正的責任,NCC卻接受綠營檢舉而開罰百萬。鑑定人還提到應採查證後再直播,顯然不了解直播的操作,同時也忘了評論與新聞的操作,前者是意見論述,後者則是事實報導。(NCC均以有民眾反映違反事實查證原則、故意扭曲解讀的情況來做裁罰理由)

最後,上述NCC委員的裁決能否受到公評與質疑呢?NCC並未回應中天,單方面地「公審」中天,又刻意不回應,也不讓中天回應,不對等的審查,結果不言可喻!

10月26日過後,中天真的關定了嗎? 在不對等的公審中,NCC沒有把理由說清楚,因為在此之前,NCC對中天的所有裁罰,中天並未置之不理,中天也有努力尋求改善,就像獨立審查人的設立,這個連在歐美都少見有成功案例,而NCC卻要以此來做為審查中天換照的重要依據之一。世新副校長清河教授在擔任中天的獨立審查人時,已經了解到「新聞自律機制是事後機制,獨立審查人則是事前機制,『是自律,不是紀律』。」

NCC明知道中天這個率先實驗,對於國內媒體環境改變會起很大的作用,若是此時關掉中天,不正證實了「獨立審查人」制度不可行嗎?還有若是允許中天換照,那麼新聞自律的關鍵還是得回到媒體自身(獨立審查人制同樣也要建基在媒體自律),而非NCC以他律或行政命令來「約束」媒體。10月26日的聽證會太明顯的政治操作,對於媒體專業與新聞自律還有平台的中立與開放等問題卻都是蜻蜓點水,沒有深入探討,可惜了!

*作者為銘傳大學新聞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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