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祚來專欄:劉曉波改變了我的命運軌跡

2017-06-30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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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四淩晨 廣場四君子與中共軍方的談判應該記入史冊

八九學潮之時,我在中國藝術研究院讀文藝學碩士(88級研究生,當時校址位於西城的恭王府內),我們十幾位同學是四月十七號開始到廣場示威,最後撤離廣場的時間則是六四早上五點多,整個八九民運過程,我是參與者,也是見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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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六四之後北京警方抓捕劉曉波,我才聽說到劉曉波博士參與了八九廣場學生民主運動,在整個學潮期間,我似乎一次都沒聽說過劉曉波的名字,而現在公開報導的材料,也無法證實劉曉波參與策劃或組織了八九學生運動。

現在我看到八九民運公開資料,劉曉波參與學運開始於4月20日,據香港《明報》報導,他與胡平等十人在紐約共同發表了「改革建言」促中共反省糾正錯誤:要求中共當局「重新審1983年清除精神污染運動」和「1987年反資產階級自由化運動的有關問題」,「修改憲法」,取消「四項基本原則」,加入保障基本人權的條款,開放民間報刊,禁止因言定罪,真正實行言論自由、出版自由和新聞自由。

接著,4月22日,劉曉波在《世界日報》發表《胡耀邦逝世現象的省思》,提出:「拋棄尋找開明君主的改革模式,而嘗試著走一條從制度上改造中國的道路」,「如果大陸的大學生們和那些追求民主的知識份子們,能在公開支持黨內開明派的同時,也公開支援魏京生等人和海外的《中國之春》,肯定會加快中國民主化的進程。」同日起草《致中國大學生的公開信》,提出七條如何開展學生運動的建議。

上述這些觀點現在看來,他是一位偉大的先知先覺者,但我在整個民運過程中,並沒有聽到這些言論,也沒有任何一張小報轉載了劉曉波相關觀點,這些觀點在多大程度上影響了學生或民主運動,無法評估。

在整個民運過程中,我看到更多的是,人們對高層官員家屬的腐敗深惡痛絕,同時要求中共政治改革,民主、自由是最高的政治追求。這些政治追求與反腐敗要求,可以說已是社會共識,而劉曉波當時就提出不要有依賴清君的夢想,要海內外民運聯合起來,謀求從根本上改變中國政制,這些理念有政治高度,但卻無法在當時促進促成。

劉曉波的偉大之處在於,他不僅是一位理論宣導者,還是一位行動者,當時他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訪學。在學生絕食第二天他就進駐廣場,參與具體的宣傳、撰稿、講演、募捐等活動,直到學潮尾聲的時候,他與侯德健、周舵、高新等四君子組成天安門廣場民主大學,他的名字才開始被更多的人知曉。

當時的情況是,情勢已非常危急,劉曉波等人在做最後一搏,甚至可以說做好了犧牲的準備。而廣場上,北京高校的學生們多已撤出,臨近暑假,外地學生們正在抵達,四君子從六月二號開始的接力絕食,在廣場上掀起了一次小高潮,而當時的中共高層,已完全做好了暴力鎮壓的準備,特別是六月三日下午,中共中央核心層成員的家人均完全知曉,當晚即將要發生怎樣的慘烈的軍事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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