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黃偉哲好大的膽子!

2020-07-10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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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市長黃偉哲在ECFA簽署十周年前夕,提醒該協議若終止則台灣每年將負擔六百億關稅。(柯承惠攝)

台南市長黃偉哲在ECFA簽署十周年前夕,提醒該協議若終止則台灣每年將負擔六百億關稅。(柯承惠攝)

兩岸經貿架構協議(ECFA)簽署十週年,除了前總統馬英九以千字文,回溯ECFA創造的「成績」;台南市長黃偉哲提醒,若ECFA不續約,則台灣每年將六百億關稅負担,政府必須及早籌謀,比方台南市就考慮以市庫補貼業者關稅損失;台北市議員羅智強數度臉書發文,質疑蔡英文「當選就公投廢ECFA」的承諾跳票;十天過去,兩岸水不興波不起,看起來,我方不提、對方不說,ECFA片面終止的危機初步是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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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甚至在十周年前夕,推出「台企十一條」,讓台商直接參與疫後「新基建」,「繼續完善惠台措施」;國台辦主任劉結一發表長達三千字的講話,高度肯定台商、全力協助台商,最重要的是第五點,「疫情對兩岸經濟合作雖帶來一定消極影響,但兩岸經濟互利合作的基本格局沒有改變,融合發展的勢頭不會減弱。」只談疫情,不問國際局勢下複雜的美中台三方關係,全球疫情烏雲密布,除了捲入中美大戰的半導體,台商依舊「小確幸」。

看起來,過去四年,兩岸兩岸「熱線」不再,連傳真機都冷卻,除了兩岸官方時不時隔空「儀式性鬥嘴鼓」外,兩岸關係在險峻中,民間經貿交流猶能「維持現狀」,甚至「持續推進」,台灣人沒有像民進黨當年宣傳的「查甫找無工,查某找無尪,囝仔要去黑龍江」,相反的,十年為台灣產品出口大陸省下關稅達 二千億,一向出超的農產品在六年前也逆轉出現順差,唯一受害者竟是鼓吹兩岸「不統不獨不武」,在「九二共識,一中各表」的基礎上,深化交流的前總統馬英九,和翻身困難的國民黨。

至於嚴詞批判ECFA是「走向中國」、「包著糖衣的毒藥」、「喪權辱國的不對稱條約」、會害死臺灣經濟的蔡英文和民進黨,的確不再「走向中國」,想走也此路不通,但顯然也無意斷掉這劑「糖衣毒藥」,早在疫情高峰,「小明們」(陸配子女)還回不了家的時刻,陸委會主委陳明通就表明,「兩岸經濟互動對彼此都有好處,合則兩利,希望ECFA會繼續執行」;如今「小明們」還是回不了家,但ECFA也無終止跡象。

說來好笑,却不大讓人笑得出來,十年前,朝野為ECFA吵得不可開交,甚至為此舉辦「雙英辯論會」,却沒太多人理解ECFA到底是什麼?直到二0一四年太陽花學運爆發,ECFA下的服貿、貨貿協議為之中斷,但還是沒人搞清楚ECFA、服貿、貨貿到底是什麼?最終以反服貿「黑箱」簡單化約,以程序之爭取代實質內容之辯,如今反服貿大將身為黨公職者有之,進入立法院者有之,他們是受益者,「糖衣毒藥」還要不要吃,顯然也不在他們關心之列。

照北京處置兩岸經貿交流的「手段」,有沒有ECFA都不影響「惠台措施」,就像生命自會找到出口,想賺大陸錢的台商,兩岸再緊張,總能找到出路,就此觀之,ECFA、特別是主菜服貿貨貿未及談判的ECFA,政治象徵意義遠大過經濟效益,擺著不斷,就意味兩岸經貿交流的一絲如縷,不受政治變化的干擾。

根據WTO規範,簽訂架構協議的締約雙方要在十年內完成所有關稅減讓談判,否則WTO其他締約方或經濟體可以提出異議,十年過去,談判中斷,但也沒有任何WTO會員體異議或關切。至於ECFA第十六條的終止條款,蔡政府顯然無意主動,對岸也按兵不動,對比當年的風火雷電,其情狀直如天壞之別,馬英九為蔡英文舖墊「維持現狀」的空間,蔡英文「公投廢ECFA」的「誓言」猶在耳,公投却已然被沒收,得了便宜繼續賣乖,也是一個辦法。

唯一誠實的是黃偉哲,他至少記起了ECFA十年為台灣創造的關稅減免,提醒中斷的必要補貼,只能政府出手,每年六百億是個數目,却也不是多麼大不了的金額,三倍券振興出手就是五百億,加上其他紓困振興光政府預算就是二千億以上,蔡政府習慣「國家隊」,人民利益受損,政府出手的意思就是納稅人同體承擔。黃偉哲的確大膽!他膽大的不是市庫補貼─終究沒發生,而是政治上直接打臉民進黨當年的「恐嚇」。

ECFA還有沒有機會繼續未竟的談判?眼下看不到,馬英九呼籲兩岸同時回到「九二共識,一中各表」的初衷與精神,停止攻擊「各表」,才能恢復互信,這是馬英九對待「政敵」特有的天真,ECFA可以髮夾彎,「九二共識」好不容易被蔡英文送進冷凍庫,怎麼可能輕易再搬出來?全球疫情烏雲不散,香港變局仍待觀察,兩岸談不談暫且不是重點,只能寄希望於來者,黃偉哲至少為民進黨保留「一絲如縷」的機會之窗,城市交流再起之日,不能老讓大疫當頭照辦視訊「雙城論壇」的台北市長柯文哲搶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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