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們遠渡重洋到異國港都,離家的時間開始以年為單位計算,跑船的契約常常一簽就是一兩年。〈船上的月亮〉就是在如此孤獨的海上月光下唱出來的歌曲:「今天晚上的月亮/照在我的心坎裡/每天每個晚上/我都在想念妳/我在寂寞的時候/沒有人來安慰我……妳不是說過要兩三年/要我等嗎心上人/誰知道妳的話/都是在欺騙我/還不到那一個月/妳就變心嫁給別人。」長時間離家打拼,導致各種人際關係的疏遠,最令人心痛的莫過於與情人的別離,勞動唱出的林班歌中幾乎都是這樣的情歌,如廣為傳唱的〈情人的眼淚〉:「情人情人妳不要走/妳走了叫我怎麼辦/妳留下我一個人/孤獨的傷心掉眼淚……」遠離愛人,即使再多的思念也只能透過歌唱來排解,但歌聲卻難以挽回日益淡薄的感情。
每當收起滿載漁獲的魚網,總會有一大群海鷗接近等待飽餐一頓,真羨慕啊!如果有海鳥的翅膀,再遠也要飛回朝思暮想的土地!
青年經久離鄉,讓他們難以維繫與家人和部落的緊密連結。因為海上無法用電話聯絡,有些船員的妻子會親自錄製幾捲卡帶,有時講話,有時唱歌,讓丈夫在遠洋的船上還能聽見妻子的聲音,以如此克難又實際的方式傳遞情感。此外,原住民族船員們總習慣在上船前回鄉下探望家中的老人家,唯恐在遙遠的海洋上,無法見到長輩們的最後一面。在部落,年輕人往往是公共事務的主力,因此青年人口大量外流對部落文化根基是極大的傷害,流失原生文化的青年們成為異鄉的浮萍,沒有根,就只能注定飄蕩。
除了對愛人與家鄉的思念,艱困的勞動生活也不斷折磨著原住民族青年。阿美族漁工間流傳著這麼一首〈海上情懷〉:
Inaaw mifoting kako
mikilim to pakayraan matini
Ko nika nikaw no loma' ita
laliw han ako kiso a malingad ha ina
tona malingad no sato kako
patono kiso i minato
Wangawang sa kiso Wangawang han ako
dipoten to ko tiring namo i loma' ha ina
tona malacinowas rowis sa ko losa' ako
Halafin ko nokay ako ina
micomod i roma a kitakit litemoh kiting
sananay ko kaying no pada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