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山專欄:奇怪呢臺灣 先進富有 何來處處叫窮喊貧民怨

2015-07-29 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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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已進入科技社會、甚至知識經濟社會,已是先進富有的國家了。(資料照片,余志偉攝)

台灣已進入科技社會、甚至知識經濟社會,已是先進富有的國家了。(資料照片,余志偉攝)

連續五年時間,國際機構都肯定,臺灣是個全球國民財富(wealth of the nations)持續躍前進步的「富國富民」國家;但是,在同一個時間的臺灣社會本身,卻越來越發「自我感覺良壞」,處處遍見社會民粹詖詬疵詆詈罵,以至處處民怨漫天,根本看不到世界大歷史經驗實證中,一般富有社會所應該普遍看到的「富而不貪」、「富而樂享」的風景與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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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臺灣已是世界先進富有國家,在國際社會固然已經得到相當共識;可是,消息來到臺灣,竟又因此惹來一片民粹、名嘴,針對政府不公不義的訕笑謾罵。

確定已是世界先進富有國家

最新世界富有國家排名榜(The Richest Countries in the World),臺灣地位大躍前,從2009年的第25名跳升到第17名,在亞洲國家地區,固稍遜於新加坡及香港,卻遠勝於強鄰的日本。

美國官方發行的全球金融雜誌(Global Finance Magazine, GFMag),日昨根據IMF、世界銀行及OECD統計報告彙整編列,對外正式公布世界最富有184國家排名榜單,中東卡達(Qatar)以平均每一個國民財富總額105,091.42美元,連續第五年高踞全球榜首,盧森堡亦以接近每人8萬美元,連續五年居世界第二。

這項富有國家排名,主要是指一國在某一特定時點平均每一國民所擁有財富總值(per capita wealth),亦即包括在各個經濟活動部門所擁有的全部財貨,以及包括對外資產淨額,而用購買力平價(PPP)平減之後的總價值;事實上,這是每一國民持有資產總存量(stock)的表徵,與一般計算國家經濟成長所使用的當期每一國民收入淨額的資金流量(flow)表徵,在意義及內涵上。都有很大不同。

這也就是為什麼排名榜一發佈,會有部分國人大感不以為然,甚至於招來若干名嘴疵議以至民粹撻伐的原因。

馬英九績效好亮麗 卻惹來訕笑謾罵惡評價

臺灣2013年平均每人財富總額40,392.86美元,雖然僅及新加坡61,567.28美元的六分之四弱及香港53,432.23美元的四分之三,但已真正列位全球第17名,比起落後臺灣五名僅列第22的日本之37,525.38美元,還是高出了一截。
而再推前五年看,也就是馬英九掌政第二年的2009年,臺灣人均財富額僅止於31,782.32美元,不過已經位列在全球184個富有國家的第25名;也就是說,馬英九掌政之後的治國財富成長績效,在五年間向前躍進了八名之多,這在國際間比較而言,當然算得是一項極為亮麗的國家經濟政績表現。

GFMag所排比的是國家經濟財富的累積存量(stock)態勢,顯示一個國家社會及其「每一人均的經濟實力基礎」,這與一般國家經濟成長率排比係以投資、貿易、所得、消費的財務流量(flow),所顯示一個國家社會及其「每一人均的經濟活力與動能」,是不相同的,用購買力平價(PPP)的平減,對於財富存量與所得流量之衡量效應,是有本質上之大不同的,對流量衡量之影響差距較大,而存量則小;加以2008年以來,全球普遍化處於通縮,致使2009-2013年五年間,國際財富存量的名目、實質計算之間的差異性,更為微小,幾乎可予忽略。

晉身年均增率最高的世界級地位

然則,此次GFMag排名單所顯露出的,有幾個重要經濟訊息,非常值得正視。

第一是,區域及地緣性經濟之間存在差異。就五年成長情勢看,亞洲、中東地區,因為經濟成長、金融交易收入,以及資源所得較高,使年均增率超過了2.5%,歐洲地區則因為歐債危機因素,而僅得年率2%以下之成長;整體而言,新興市場經濟國家比起先進社會的成長性都來得高。臺灣在2009-2013年的年均財富成長率超過2.8%,是全世界成長最快速國家,應值得國人對馬政府予以大喝采。

第二是,日本安倍經濟學的三支箭政策,確已發揮實質正向效益,使日本人均財富年增率,提高到2.4%以上,確實值得我國正視與必要借鏡。

第三是,各地區國家的人均財富存量及年均財富成長率之不同,與其國民儲存財富工具手段與方式之策略抉擇,大有關聯:臺灣國民的財富儲存,傾向於以不動產資產為主,與美國人之傾向於股票證券資產、日本人之購置保險基金與債券投資大有不同,前者受到世界金融海嘯衝擊較小,而後二者則顯然要大得很多。

何來「到處貧窮弱勢」反差現象?

今天民粹對「臺灣是先進富有國家」的質疑,所持理由都侷限於技術作業性層次的關注,譬如PPP平減的參數多寡良否之爭,或強言於實質與名目計算的差異大小之辨,凡此等等,都無足以真正改變「臺灣已是富有國家」的事實情境。

也就是說,臺灣之在世界富有國家列名之逐年躍前高升,根本不容民粹置疑。

然而,在現實上,就在這種外向評比越來越入佳境的同時,卻見到了國內社會「感覺越來越壞」「民怨漫天」「社會民粹詖詬疵詆詈罵越來越兇」的反差現象。

這種驚世的奇特現象,可能是出於兩個重要的背後底蘊變數所造成:

首先是,社會的質變,尤其是社會價值觀與治國意識形態的重大質變;其次則是,民主政治在臺灣正遭到舉世鮮有的扭曲:「多數不能為王,少數必定可否決」、「掌政是原罪,造反最有理」,這種顛倒是非曲直竟然成為臺灣社會的主流意識,這真是其奈天下真理真道何?!

在「資本主義社會主義化」的激越內鬥中衰落

過去三十年間,全世界各地各國,都在發生社會質變現象,也都各有驚人變化。

不過,對我們最為貼近且又強烈顯著對比變化的,就是:中國大陸是在「社會主義資本主義化」的積極開放中崛起,臺灣則是在「資本主義社會主義化」的激越內鬥中衰落。

自1996年總統直選以來,讓臺灣加速度「資本主義社會主義化」,讓臺灣確然變成為典型「福利國家社會」,甚至於已變成為,極具國際能見度「猛吃大鍋飯」之「共產主義社會」的,無疑就是,所有參選的政治人物及其濫買選票的大政見。

富有社會心態 反而變得更貪更倚賴

也因為如此,當臺灣的人均財富總值排名列在前茅且又年年躍前,真是揚眉吐氣於國際社會之時;才會在國內,不斷出現過去這七年來的臺灣民怨迭迭,更有對馬政府的不滿意度「高得出奇」之驚世異象。

回顧1975年,臺灣輕工業產業外銷開展初見良好績效,當時每一國民所得1,200美元(約當目前所得的二十分之一),儘管整個經濟社會已經脫離了300美元以下窮苦境況,但仍根本尚未站穩腳步,卻又遇上了第一次能源危機嚴重撞擊;以致,社會到處還是瀰漫著貧窮與倚賴心態,極力企求於當時強勢領導經國先生給予德政:「市場要保護、企業要獎勵、物價不能漲、稅收不能加、補貼不能減、政府要施捨、人民要照顧。」而且認知為是「政府對民間百姓的天經地義」,向這種「褓姆父權觀念」挑戰的,就是「不懂國情」。

豈有此理的叫窮喊貧民怨國家

但是在今天,當臺灣已經從重化工業社會,躍進高科技經濟社會,更已進一步躍升為,知識經濟時代不斷躍前的先進富有國家,聽歌、追星、嬉玩、美食、豪飲、宴遊,總是可以大方出手千金「秒殺」不眨眼之際,40年之前才有的那一種「期待褓姆保護」「向政府討錢」「與社會吃大鍋飯」「討大家便宜」「盡要別人為我買單付帳」的退步落後又可悲可戚的「貧窮與倚賴心態」,卻又在今天政治人物的催生,及其漫無釐頭濫情理盲競買選票的政治主張中,無限上綱了「不要讓你的權利睡著了」之類的貪念意識,而復活蹦跳,(但卻從來沒有見過會有任何一個人跳出來高喊:「不要忘了還有更多責任,須要你自我承擔!」之類話語)。

而更不可思議的是,在臺灣這種「更貪更倚賴心態」的藉勢藉端之囂張飆狂,竟然已經普遍成為,足以扭變政府任何國政措施的,激烈反動脫序的暴力民粹。

臺灣這種先進富有,卻又處處遍見叫窮喊貧民怨的國家,在全球化知識經濟社會時代,的確成了國際間訕笑的,難得一見的奇特異象景觀呢。

*作者為財團法人環球經濟社社長兼公共政策研究所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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