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畫面?黑龍江警擊斃上訪者 拒公布影片惹民憤

2015-05-13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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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江省慶安縣一名預備上訪的男子徐純合2日在火車站與警察發生衝突,隨後遭警方開槍擊斃。由於警方遲遲不公開現場監視影片,引發中國社會強烈關注。死者家屬一度與警方達成和解,但死者母親決定要為死去的兒子討回公道。包括新華社與許多網友在內,都要求警方完整公布現場影片,曾慰問開槍警察的副縣長則被網友「人肉」出許多弊端,目前已被停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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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媒報導的事件原委

根據陸媒報導,喝了酒、有點醉的徐純和,2日下午帶著他83歲的母親和三個孩子在火車站等車,他們要搭車到金州看望朋友。徐純和上完洗手間後,告訴他的母親權玉順,有人給他們的村支書(村的黨領導)打電話,他們可能會被攔住不能上車。徐說完就堵在火車站門口,不讓其他旅客進站。

黑龍江警擊斃上訪者。(新浪圖解)
黑龍江警擊斃上訪者。(新浪圖解)

警察李樂斌見狀趕到門口,試圖阻止徐純和的行為,一度將徐純和的手反扣,但並未上手銬。權玉順試圖拉走徐純和,甚至用水瓶「教訓」了幾下,但後來徐和李持續爭吵,徐一直違抗警察的制止行為,李員用警棍開始打徐,徐甚至用自己的母親、孩子來抵擋警察的棍棒。混亂中,李掏出槍枝威脅,徐放話挑釁,最終李開槍,一槍穿過李心臟,李當場死亡。

目擊者說法

據一位目擊者稱,警方2日深夜開始向當時在場的人打電話,要求他們到警局錄口供,並且將其手機裡拍攝的影片刪除。這位目擊者還表示,當時雖然只有一位警察處理,現場也沒人幫忙制止混亂,但當時手持警棍的李有能力制服徐,根本不需要開槍射殺。

被警方擊斃的上訪男子徐純合。
被警方擊斃的上訪男子徐純合。

據山東電視台報導,5日徐家與警方達成協議,由一開始「補償」的8萬3千元(約新台幣41萬5千元)提高到20萬元(約新台幣100萬),徐家不再追究。根據警方的解決方案,徐母送到醫院治療,妻子送到療養院看護,孩子們則送到福利院。

死者表弟徐純靜說,哈爾濱鐵路公安局認為徐擾亂公共治安,警察依法開槍沒有錯,這筆錢只是「補償」,而非「賠償」。不過財新網11日獨家報導稱,徐母權玉順不滿20萬的「補償」,已與律師簽訂協議,準備上訴討還公道。

事件疑點

這起事件存在三大疑點。第一,警方稱徐有搶槍行為,為了公共安全,開槍擊斃是不得已的選擇,但根據目擊者所述,徐似乎沒有搶奪槍枝的動作。徐是否有搶奪警察手槍,這需要警方公開當時的監視器畫面才能大白於天下。

第二,李警察除了當場擊斃徐以外,是否有其他制止其行為的方式。根據目擊者所稱,李警察當時並非出於弱勢,他手持警棍,雖然一度被徐奪走,但應該足以教訓對方,如果運用手銬,應該能限制對方的行為。即使如果萬不得已開槍,警察應該也有雖然開槍,但不致對方死亡的能力。

第三,李開槍之前,是否有鳴槍示威的動作。根據目擊者所稱,李開槍之前並沒有鳴槍,雖然徐不斷用語言挑釁,逼其開槍,但李並沒有給予足夠的警告,也沒有急迫的情況,李員便直接朝死者要害開槍。

徐純合是什麼樣的人?

據山東電視台報導,徐純合是一位農民,曾在城市工地幹活,但後來因為腿受傷不能做重活,回到老家。他與妻子結婚但沒有登記,妻子有15年的精神病史,兩人育有三名小孩,最大的女兒6歲,最小的兒子3歲。

陸媒對上訪死者的報導。
陸媒對上訪死者的報導。

由於徐沒有收入,孩子都沒有上學,家中還有83歲老母。一家人除了領取政府救助金,祖母經常帶著三個孫子到街上乞討,徐除了酗酒,就是到網吧上網,一家人生活非常艱苦。

誰不讓徐上火車?

徐平時除了酗酒,還時不時「上訪」,也就是向上級政府反映自己的生活困難,尋求幫助。他曾在網路上向網友求助,自己這種家庭狀況如何能申請到保障住房,但反被網友訓斥:「幫你什麼,你遊手好閒,大男人不要臉不掙錢,活該這樣。」

黑龍江警擊斃上訪者。(翻攝微博)
網友在微博上高價懸賞完整現場影片。(翻攝微博)

由於「上訪」在當地村政府看來,是「影響當地形象」的行為,所以中國經常發生「地方政府阻止人民上訪」的情況。因為多次去北京、大連乞討、上訪,這已經不是徐家第一次出行被阻。徐母稱,有時他們連買火車票都受到阻撓。

根據財新網報導,徐母曾帶孩子去北京乞討,每次被攔住,上級領導都要派人把他們從北京接回來。村支書王淑華說,對此他們左右為難,兩年來村裡為此已經花了3萬多元。

「光去北京就接了三次。」王淑華表示,「雖然這錢是公家的,但怎麼都是花,拿來修路不更好嗎?」村政府不讓徐母要飯,王淑華說,「老太太對我們意見很大,見著就罵」。徐母也表示,因為這事她跟村支書動過手,「憑什麼不讓我走」。

兩名村委會幹部認為,村裡對徐家已經非常照顧。王淑華表示,從2011年開始,先後給他們找過三個房子,房租都由村裡負擔。徐純合大女兒到了入學年齡,村裡也為她安排了學校,反倒是徐家親屬對他們都不管不問。

不公開影片引爆爭議

事發之後,中國媒體競相報導,網友也熱議不斷。對於警方的說辭,很多網友並不買帳,他們或是懷疑警方怎麼會沒有制止死者行為的其他方式,甚至懷疑警方無能,或是質疑這起槍殺案背後的動機,是否與徐「上訪」有關,當地政府是否有勾結警方的可能。對於死者,也有很多網友認為襲警需要得到嚴懲,警方只是行為過當。

4名律師在政府機關前拉布條抗議。(翻攝微博)
4名律師在政府機關前拉布條抗議。(翻攝微博)

雖然網友立場各有不同,但他們都有共同的訴求:要求警方公佈當時的監控影片,讓大眾看到事實的全部。新華社9日也呼籲「真相別總靠『倒逼』」,敦促當地警方順應民意。

黑龍江警擊斃上訪者。(新華網中國網事微博)
黑龍江警擊斃上訪者。(新華網中國網事微博)

文章稱,「僅靠有限的信息公開和警方人員講述,顯然無法平息公眾的疑問,更無法緩解人們對開槍的疑懼。」文章最後,還給慶安政府指出了一條明路,「認真負責的調查,及時主動的公開,是對突發事件最好的應對。」

黑龍江警擊斃上訪者。(新華網)
黑龍江警擊斃上訪者。(新華網)

一位名為「豆名陽」的網友,甚至在新浪微博上,聲明出資30萬元(約新台幣150萬),高調徵集事件全程的監控視頻。微博資料顯示,該名網友是某擔保公司的法人代表。

副縣長慰問開槍警察 反被「人肉」停職

3日,慶安縣副縣長董國生代表政府慰問了李樂斌。報導稱,董國生對其為保護群眾生命、財產安全,在負傷情況下堅持與歹徒搏鬥的行為給予了肯定。此行為引發熱議,網友紛紛「人肉」董國生,也逼迫政府對董進行審查。

根據綏化市委紀檢委的調查結果,董國生實際出生日期為1974年11月,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為1975年11月,其戶籍年齡存在造假問題;董國生持有的黑龍江省經濟管理幹部學院經濟管理專業函授本科畢業證書,編號與持有人姓名不符,為假證書。

董國生妻子姜某自2011年8月至2015年5月,長期請病假在家休養,期間一直領取工資,存在「吃空餉」問題。目前,綏化市委已決定停止董國生工作,並對其違紀事實進行深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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