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峇里島到舊金山:兩次「拜習會」之間的美中大事記

2023-11-13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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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14日,「拜習會」在印尼峇里島登場,美國總統拜登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會面(AP)

2022年11月14日,「拜習會」在印尼峇里島登場,美國總統拜登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會面(AP)

美國總統拜登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將在11月15日舊金山亞太經合組織(APEC)峰會間隙舉行會晤,距離去年兩人在峇里島的會晤正好時隔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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峇里島會晤被外界普遍視為兩國關係開始緩和的訊號。會後,美中各層級官員互動升溫。但今年2月初,一枚闖入美國領空的中國間諜氣球又讓兩國關係瞬間跌至冰點。

氣球事件後,儘管美中間繼續摩擦不斷,拜登政府堅持兩國政府保持戰略溝通和化解風險的重要性。自美國國務卿布林肯6月訪華以來,美中之間重啟了一連串高層互訪,一直持續到白宮確認舊金山的拜習會。

美國之音帶你回顧過去一年起伏的美中關係大事記。

2022年11月14日

美國總統拜登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峇里島出席二十國集團(G20)領導人峰會期間單獨會晤。雙方承諾保持溝通管道暢通,讓華盛頓的內閣級官員與北京對應官員更頻繁地會面,防止兩國關係進一步惡化。國際社會普遍認為,峇里島會晤是美中關係開始解凍的訊號。

2022年11月22日

美國防長奧斯丁和時任中國防部長魏鳳和在柬埔寨出席多國防長會議期間單獨會面,討論了雙邊關係和安全議題。這被視為兩國關係解凍的新跡象。此前,時任美國眾議院議長裴洛西訪問台灣後,中國取消或暫停與美國在八個領域的合作,包括數個軍事對話管道。

2023年2月初

中國間諜氣球現身美國蒙大拿州上空,事件在美國國內持續發酵,儘管中國辯稱那是飄離軌道的氣象氣球。美國國務卿布林肯2月3日延後原定訪華計畫。美國軍機在2月4日將這枚已飄過美國數州的氣球擊落,中國官方斥美國「歇斯底里」。2月7日,中國軍方拒絕與美國防長奧斯丁通話。

2月19日

布林肯和中共政治局委員、中央外事辦主任王毅出席慕尼黑安全會議期間單獨會晤,就氣球事件進行言辭激烈的交鋒。布林肯向美國媒體表示,他「非常清楚、非常直接」與王毅交涉氣球事件,王毅「沒有道歉」。據中國官媒報道,王毅稱美國擊落氣球是「濫用武力」,由此「對中美關係造成的損害」是美方責任。布林肯也警告中國不要幫助俄羅斯在烏克蘭的戰爭,他稱美國有證據顯示北京「正認真考慮向俄羅斯提供致命性支持」。

布林肯慕尼黑會晤王毅,為不斷上升的緊張關係降溫

3月21日-29日

前中國駐美大使崔天凱訪問華盛頓和紐約,會見蘇利文和時任常務副國務卿謝爾曼,傳達北京願意調停俄烏戰事的意願。根據《華爾街日報》報道,崔天凱也傳達了「無論中國怎麼做、怎麼說,美國都會加以阻撓」的抱怨。華盛頓向崔天凱表達了希望美中雙方能進一步溝通的意願。

4月6日

台灣總統蔡英文結束對友邦伯利茲的訪問後過境美國加州返回台灣,期間與時任美國眾議院議長麥卡錫在洛杉磯會晤,招致北京強烈抗議。中國軍方進行了為期三天、包圍台灣的軍事演習,並稱演習是「對『台獨』分裂勢力與外部勢力勾連挑釁的嚴重警告」。

5月10日-11日

蘇利文與王毅在維也納舉行超過8小時會晤,是兩國在氣球事件後最高等級的接觸之一。雙方就「美中雙邊關係中的關鍵問題、全球和地區安全問題、俄羅斯對烏克蘭的戰爭、海峽兩岸問題等進行了坦誠、實質性和建設性的討論」,並同意在峇里島會晤的基礎上保持雙方的策略溝通管道。

另外,英國《金融時報》6月2日引述5名知情人士的消息報道說,美國中情局長伯恩斯曾在5月秘密訪華,會見中國情報官員。一名美國官員同天也向美國之音證實了該報道:「上個月,伯恩斯局長前往北京會見了他的中國同行,並強調了在情報管道中保持開放的溝通管道的重要性。 」

5月21日

拜登總統在日本廣島參加七國集團(G7)峰會期間稱,與中國的關係將「很快解凍」,並稱氣球事件是「愚蠢的」。許多報導指出,美國的亞洲盟友先前敦促美國穩定與中國的關係,避免區域不穩定。

5月23日-24日

中國外交部副部長謝鋒以新任駐美大使抵美履新,接替當時火速晉升為中國外交部長的秦剛。駐美大使的位置當時已空缺4個多月,是美中建交以來最久的一次。謝峰稱,「中美關係遭遇嚴重困難,面臨嚴峻挑戰」,希望雙方「加強對話、管控分歧、推進合作,爭取中美關係回歸正軌」。24日,謝峰會見美國代理常務副國務卿紐蘭。

5月25-27日

中國商務部長王文濤赴美參加APEC貿易部長會議期間前後會見了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和貿易代表戴琪。雙方就經貿政策、半導體政策、出口管制、對外投資審查等領域進行交流,並同意建立溝通管道。

6月2日

奧斯丁與時任中國防長李尚福與在新加坡出席香格里拉對話。會議期間兩人握手致意,但沒有實質交流。當時,中國軍方依舊拒絕五角大廈重啟雙方軍事對話管道的要求。

6月18日-19日

布林肯任上首度訪華,會見習近平、王毅和時任中國外交部長秦剛等中國高級官員。媒體觀察指出,布林肯和習近平會面時的位置安排相比美國前兩任國務卿有所降級。

美中關係專家普遍認為,布林肯訪華的最大成果是高層外交解凍,許多核心問題猶存。

7月6日至9日

美國財長葉倫訪華,會晤中國經濟政策制定上最有權力的幾名官員:總理李強、與葉倫職位相當的副總理何立峰、財政部長劉昆,中國人民銀行新任黨委書記潘功勝以及時任行長易綱。葉倫也會見了曾在美中貿易戰期間主導中方談判團隊的前副總理劉鶴。

會晤討論了美中經濟「脫鉤」、中國鎵鍺管制、中國經濟脅迫行為、氣候合作等議題,但沒有達成任何經濟議題上的協議和突破性進展。葉倫會後表示,她相信兩國有了更穩的立足點,儘管兩國仍存「重大分歧」,並強調接下來美中兩國之間會有更頻繁的最高層接觸。

7月16日-19日

被中方官員視為「老朋友」的美國總統氣候問題特使凱瑞訪華,會晤中國氣候變遷事務特使謝振華、總理李強、外長王毅等中國最高級官員,但沒能與習近平會面。美中雙方同意展開氣候變遷議題的合作,但沒能達成任何協議。習近平在凱瑞訪華期間的一次會議上稱,中國將以自己的時間表減排。

「達到這目標的路徑和方式、節奏和力度則應該而且必須由我們自己作主,決不受他人左右,」習近平說。

8月12日-18日

台灣副總統、2024年台灣總統候選人賴清德訪問友邦巴拉圭後返回台灣之前過境美國紐約和舊金山,中國強烈抗議,並隨後展開對台軍演。但外界觀察認為此次軍演「雷聲大雨點小」,分析稱可能與中國不想破壞美中關係正改善的勢頭有關,也有人稱是北京擔憂反應過度反而讓民調本就領先且主張對華強硬的賴清德人氣更高。

8月27日至30日

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訪華,會晤中國商務部長王文濤、總理李強、副總理及美中經貿中方牽頭人何立峰以及文化和旅遊部長胡和平。有別於先前布林肯、葉倫和凱瑞的訪問,雷蒙多和北京達成了一些具體協議,例如雙方同意成立一個副部長級和司局級的雙邊商務問題工作小組,並自明年起,每年召開兩場副部長級會議。此外,雙發啟動了出口管制資訊交流機制,作為解釋和溝通的管道。

9月16日-17日

美國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和中國外交部長王毅在馬爾他舉行會談,繼續強調美中在峇里島會晤的基礎上保持和推進高層接觸的勢頭。「雙方討論了美中雙邊關係的關鍵問題,全球和區域安全問題,俄羅斯對烏克蘭的戰爭,以及海峽兩岸問題等,」白宮在聲明中稱。

9月22日

美中雙方財政部商定,成立經濟領域工作小組,包括「經濟工作小組」和「金融工作小組」。經濟工作小組由美中兩國財政部副部長級官員牽頭,金融工作小組由美國財政部副部長級官員和中國人民銀行主導。兩個工作小組將定期、不定期舉行會議,就經濟、金融領域相關問題加強溝通與交流。彭博社刊文稱「這是世界最大經濟體之間關係解凍的最新跡象」。經濟工作小組於10月24日以視訊形式召開了第一次會議。

10月7日至10日

美國參議院多數黨領袖舒默率團訪華,會晤習近平、王毅、王文濤等國人高級官員。美方代表團稱訪問的目的是推動美國在中國的經濟和國家安全利益。期間,哈馬斯突襲以色列,中東戰火爆發,原本將繼續訪問日本和韓國的美國代表團提前返回華盛頓。

10月26日至28日

在外界關於「來或不來」的漫長猜測後,王毅終於訪問華盛頓,在白宮會見拜登,並與布林肯和蘇利文舉行會談。王毅稱會晤的主線是重返峇里島、面對舊金山。雙方同意「為實現兩國元首舊金山會晤而共同努力」。

王毅表示,「通往舊金山」不會是「一馬平川」。

10月23日至10月29日

美國加州州長紐森就美中氣候合作、經濟合作議題對中國進行為期一周、覆蓋多個城市的訪問,期間受到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等中國高級官員的接待。行前,紐森團隊明確表示將避談人權等美中關係敏感議題,聚焦氣候與經濟議題,招致大量批評。中國官媒對紐森的訪問反應熱烈。

10月30-31日

美國國防部副部長辦公室中國事務高級主任卡萊斯參加北京香山論壇。期間,中國聯手俄羅斯,齊聲不點名地斥責美國製造世界動盪。「個別國家總是抱持零和思維,奉行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大佬拉幫結派的集團政治,推行築牆設壘的單邊主義,使世界充滿戰爭陰霾,」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張又俠在開幕式發言中說。他也對台灣問題發出強硬警告,稱對「台獨」勢力「絕不手軟」。但美中軍方官員有短暫寒暄,中國軍事科學院原副院長何雷向卡萊斯贈送一枚中國軍事科學院的臂章。

11月2日

中國外交部證實,美中將在華盛頓就軍控和防止核子擴散問題舉行司長級會談,是自歐巴馬政府以來雙方首次此類會談。觀察家普遍認為,這次會議是為拜習會創造更好的政治氛圍,軍控討論不會出實質結果。

11月11-17日

APEC峰會在舊金山召開,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將在11月15日與美國總統拜登單獨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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