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典蓉專欄:如何挖柯文哲的票?

2023-04-20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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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眾黨主席柯文哲即使遠赴美國訪問,也難逃「藍白合」的攻勢。(資料照片,顏麟宇攝)

民眾黨主席柯文哲即使遠赴美國訪問,也難逃「藍白合」的攻勢。(資料照片,顏麟宇攝)

「藍白合」話題雖然歹戲拖棚,但必然會持續到選前最後一天,因為類三腳督的選舉結構左右了藍綠陣營拿下大位的可能性;只是藍綠陣營要挖走或邊緣化柯文哲也絕非易事,因為柯文哲之所以還能維持一定的支持度,所代表的正是藍綠政黨深層的結構性問題,藍綠政治人物如果以為自己學柯文哲捉捉頭就可以拿走年輕人的票,那就太看不起年輕人,也誤將本質問題當成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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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平而言,大選三腳督會成為藍營的困境,會讓某些選民猶豫不定,也反映台灣的選制確實不夠完美,台灣目前的簡單多數制有可能產生少數總統,但如果是採用法國總統選制的二輪投票制,此一選制被形容為第一次用心投票、投我所愛,第二輪用腦投票、排除最恐懼的候選人,在選出一二名後再進行最後決選,至少保證可以選出多數選民還可以接受的總統,而且各黨派比較能心平氣和接受。事實上,正是九六修憲時,當時陳水扁陣營堅持反對絕對多數制納入,保障陳水扁在2000年以3成9選票當選總統,2004年陳水扁面對連宋配雖然些微過半,但卻是一場極端撕裂的選舉,選後仍紛爭不斷。

在此重提九六修憲,並非要翻舊帳,而是經過多年台灣政治有變有不變,恰好可以作為今天的參照點。例如,就2024總統大選情勢而言,「藍白合」為何成為一個避不掉的話題,關鍵在於賴清德至少有4成的支持度,相較於24年前,民進黨的基本盤可說是更堅實,國民黨的基本盤在最壞狀況下則一度退到3成1,再加上這10年來剛出現的新興勢力民眾黨,只要在野不整合,賴清德就穩贏,有可能重演2000年少數總統的局面。

然而,2024年和2000年表面上同為三足鼎立,但實質內容卻已質變,當年的連戰宋楚瑜系出同源,同屬國民黨陣營,現在的國民黨和民眾黨淵源不深,過去的國親兩黨是政治光譜接近的政黨,相反的,國民黨和民眾黨則是有世代差異的政黨,只因同為在野黨,因此必須監督及批評執政黨,但善盡在野黨之責並不會讓國民黨和民眾黨成為同質性政黨;國民黨上上下下整天喊「藍白合」除了時代錯置外,整合訴求也赤裸裸的充滿權力氣息,國民黨也許覺得下架民進黨天經地義,但選民更在意下架民進黨之後的政策理想,以及能否解決台灣面臨的諸多困境;政黨合作若只著眼權力,只會引來選民反感,也會重傷新興政黨,大黨還有本錢玩弄權力,小黨只能靠理念才能立足。難怪民眾黨對於唐突的藍白合之議敬謝不敏。

當然,柯文哲和民眾黨之所以經常面臨被吞併的危機,在於台灣有太多第三黨失敗、泡沫化的經驗,民眾黨和過去及現在的第三勢力如果有一些不同,並不是如柯文哲說的「比較勤勞」,而是第一、民眾黨是以年輕支持者佔多數的政黨,因此可以和傳統政黨拉出不同的向度;然而,時代力量也是以年輕人為主的政黨,人才表現有時還優於民眾黨,但近日為何聲勢難振,關鍵在於時代力量在是否親綠的拉扯過程中,逐漸喪失政黨該有的自主性。

換個角度看,其實是年輕人幫民眾黨撐起第三勢力的空間,年輕人為何支持柯文哲?只因他經常搞笑或如陳其邁說的「沒有偶包嗎」?這是將形式誤當成本質,藍綠政黨如果想要搶奪柯文哲的選票,也許該看看柯文哲做了什麼事。第一、柯文哲是當前政治人物中最常跟年輕人的溝通的,即使擔任市長時間,柯文哲經常到大學、甚至高中演講,甚或到不同年輕社團接受提問;相較之下,傳統的藍綠政治人物習於面對動員來的群眾、或是各種傳統組織動員,甚或流連於各家談話性節目,這些對大選動員都有助益,但很難讓年輕人對他們有感。

第二、比經常溝通更重要的是溝通的內容,當過外科醫生及醫學院教授的柯文哲很自然就有醫學或生命的議題可以和年輕人聊,但從統獨、轉型正義、重陽敬老金,人才選拔等,柯文哲已習於和年輕人溝通討論各種政策,其中也包括未達標的社會住宅和任內未能完工的大巨蛋、以及未來如何避免發生同樣的錯誤,溝通的重點當然是如何給年輕人一個公平、安全的未來。

相比起來,國民黨諸將在溝通意願這一關就棄守,一位國民黨中生代為某位立委輔選時詢問為何活動現場看不到年輕人,這位立委竟回答年輕人「不是我的票」,想當然,這位立委最後落選了;相對的,民進黨確實較認真經營年輕世代,也並非都是政二代,目前在台北市面臨立委初選的,何志偉當然是二代,但許淑華就是從助理出身,民進黨至少提供沒有背景的年輕人一條政治上的上升管道;該黨的問題是:教條、意識形態先行,並沒有留給年輕人太多自主思考或行動的空間,被民進黨和深綠聯手教訓的高嘉瑜,就是典型的案例。

年輕人要什麼?雖然有世代差異,他們未必只要求個別世代的利益,但是台灣過去數十年留下來的難題,無論是能源、戰爭與和平、勞保健保破產,都是現在的年輕人未來要承擔,很多年輕人將解決這些問題的期待投注在柯文哲和民眾黨,這也許是柯文哲做對了什麼事,但更可能是藍綠兩黨什麼都沒有做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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