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紀宇專欄:戈巴契夫的《蕾莎之歌》

2022-09-06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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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末代領導人戈巴契夫與愛妻蕾莎(Raisa Gorbacheva),攝於1986年(AP)

蘇聯末代領導人戈巴契夫與愛妻蕾莎(Raisa Gorbacheva),攝於1986年(AP)

愛一個女人、也被她所愛,人生還有什麼比這更崇高?

——戈巴契夫(Mikhail Gorbachev)

1985年3月11日清晨,戈巴契夫(Mikhail Gorbachev)與妻子蕾莎(Raisa Gorbacheva)在莫斯科住所的花園中散步長談。那天,他升任蘇維埃社會主義聯邦共和國(USSR)最高領導人,面對2240萬平方公里國土與2億8000萬人口,面對有如暮氣沉沉、衰敗停滯的社會與經濟,他告訴蕾莎:「我們不能繼續過這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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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戈巴契夫即將推動他醞釀已久的開放(glasnost)與改革(重建,perestroika)政策,搶救瀕臨崩潰的蘇聯政經體制,關係重大,成敗難料。之後,他開啟蘇聯自1922年立國以來最劇烈的變化,縱橫國際舞台,遭遇凶險政變,被迫辭職交權……蕾莎一路相伴,是他的愛侶,他的支柱,更是他的知己。在充斥著對手、敵人、不可靠盟友的世界裡,他知道誰永遠會給他忠告、讓他信賴。

國家領導人也可以是多情種子、神仙眷侶

國家領導人居廟堂之高,以天下之憂樂為憂樂,但還是可以成為多情種子、神仙眷侶,印度泰姬瑪哈陵(Taj Mahal)與英國皇家阿爾伯特音樂廳(Royal Albert Hall)都是壯麗的見證。甫於8月30日辭世的戈巴契夫,91年的生命波瀾壯闊、乾坤挪移,但他最動人的故事,卻發生在他與蕾莎之間。更特別的是,戈巴契夫並不覺得政治領導人對兒女私情必須保持低調,從媒體訪問到回憶錄寫作,他總是熱烈表白傾訴,似乎生怕世人不曉得他對妻子的愛有多深、多濃。

戈巴契夫若知道台灣人稱「妻子」為「牽手」,一定會頷首稱是。2012年他在一部紀錄片中說道:「我和蕾莎手牽著手走了一輩子。她有一種美好的特質……她就像一位公主。」翌年他接受《時尚》(Vogue)專訪時回憶:「有一天晚上,我們手牽著手出門走走,就這樣走了一輩子。」

蘇聯末代領導人戈巴契夫與愛妻蕾莎(Raisa Gorbacheva),攝於1990年(AP)
蘇聯末代領導人戈巴契夫與愛妻蕾莎(Raisa Gorbacheva),攝於1990年(AP)

先回到1950年。19歲的北高加索(North Caucasus)草原農家子弟戈巴契夫,靠著「勞動楷模」身分進入全蘇聯最高學府莫斯科國立大學(Moscow State University,MSU)法學院。來到MSU,農家子弟化為讀書種子,除了鑽研正統共產黨理論,也浸淫馬基維利(Niccolò Machiavelli)、霍布斯(Thomas Hobbes)、黑格爾(Georg Wilhelm Friedrich Hegel)、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等大家。同學受不了他只知啃書,硬拖他去學跳社交舞(ballroom dance),他因此邂逅了一位活潑迷人的哲學系女孩,蕾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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