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瑜觀點:新台灣模式─病毒為我所用

2022-05-16 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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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總統定調「新台灣模式」防疫政策為「重症求清零、有效管控輕症」,但一個月來亂象叢生。(取自蔡英文臉書)

蔡英文總統定調「新台灣模式」防疫政策為「重症求清零、有效管控輕症」,但一個月來亂象叢生。(取自蔡英文臉書)

新台灣模式是台灣因應疫情的最新指導原則,大家不理解其內涵,感到焦慮。世界各地的辯論集中在封鎖與共存兩條路線如何平衡,但這兩條路線的前提,都是把病毒當外在威脅,而新台灣模式下,病毒則是資產。但與其說是新模式,不如說是兩年下來的心得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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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也有別人把病毒當資產,就是那些在各地蒐集不同的人種基因,來分析各種族對病毒的承受與抵抗,甚至開展出針對性的生化武器。新台灣模式與這種喪心病狂的作為毫無關係,因為新台灣模式是讓病毒為我所用,而不是當武器去直接侵犯別人。

病毒曾經是反中的資源,可是這只是表象。疫情剛發生的時候,台灣的防疫措施似乎是借用疫情反中,後見之明並非如此簡單,而是在營造出的反中氛圍下,以空間爭取時間,進行其他部署。不過,縱使反中到後來只是煙幕,如何藉由反中爭取時間,仍值得先予以回顧,才能體會今天所謂新台灣模式的來龍去脈。

首先在名稱上,台灣各界堅持以武漢病毒取代新冠病毒,作為政治正確的立場表達;接著是在大陸最需要的時候,也絕對禁止口罩支援大陸;最尖銳的,更是拒斥當時趁春節赴陸探親的陸配及其子女返台,尤其是在移民署資料上註記,以圍堵她們繞道返台,猶如當成國際法上不受歡迎的外國人。以至於在台灣的語境中,病毒無異於中國的同義詞。

同時,台灣防疫政策的內容幾乎緊盯著大陸的防疫措施,凡是大陸採取的,台灣絕不採取。比如,武漢採用方艙,台灣便拒絕以方艙收容輕症,即使導致急診室壅塞而擠壓了重症治療,引發死亡案例;武漢封城雖因而脫險,台灣便敏感地迴避封城的名義,而稱之為三級半;同理,有鑒於大陸上採取普篩,台灣則嚴格拒絕普篩,等事到臨頭不得不時,就發明類普篩的說法;即使疫苗短缺了,仍不接受疫苗透過上海復星醫藥仲介而來,且斤斤計較於簡體字的包裝。

然而一切的反中舉止,證實並不是認真以反中為中心思想,而除了是鞏固民進黨的政治正確性之外,更是在於鞏固並統一事權的話語,盡量讓批評者噤聲或孤立,以便為國家選定的疫苗上市鋪路。疫苗的技術是從美國取得,買空賣空,但還是趕不上疫情,被迫匆忙推出,。然而,一旦搶下國家預算,之後是否民眾願意施打已無關緊要。

事實上,這筆天文數字預算購得疫苗因過時而棄置,統治集團與疫苗公司不但不感到羞愧,其實經此歷練,反而駕輕就熟,在今日外界都已熟知的操作中,利用有意無意孕育的快篩試劑大量短缺,徵召並壟斷庫存,接著快速安排同一群統治集團下的進口商,把才被自己一再否決的廠牌,開放其進口而坐享暴利。

外界在誤解中譏諷新台灣模式,指其超前部署是吹牛,政策隨想隨說,卻根本沒有充分準備。這樣的批評是從社會大眾抵抗病毒的角度在感受,固然合情合理,可是並沒有掌握統治集團的角度。從疫情以來,統治集團依循的是另外的脈絡,簡言之就是生科脈絡,這是宇宙最強的派系,超過執政黨內各種什麼系或什麼流的,是實質上代表台灣的主流。

長期以來,包括政治界與學術界幾位最高領導在內,都是最強派系守護者,甚或操盤者。他們沒有什麼真的國家戰略,但是對於脈絡內的利益累積極有意識,他們彼此之間難免也有黨派、利益或方法的衝突,但彼此間具有慾望的一致性、大局下合作的默契、兩岸與國際的跨界聯繫、生科大餅可無限擴大的目標紀律,凡此都促成關鍵時刻近乎直覺的配合!

在這樣基礎上的共同直覺與準備,是大大超前於疫情的。此何以疫情發生之後,他們立刻可以動員起來,而國家資本的重分配,立刻在相互協調中取得了正當性。加上鎖國早就有正當性,於是爭取到更多的時間,期間竟能神通廣大取得到美國的技術。國家預算是他們的資源,群眾因為疫情而恐慌也成為他們的資源,但究其根本,病毒更是他們發動這一波掠奪仰賴的終極資源,可以說是他們一直在等待的機會。

雖然把病毒建構成中國,符合民進黨擁躉的情感,但充其量是在順便講風涼話,吃豆腐,吸血饅頭,所以病毒中國只是工具性的。跟那個想把病毒當生化武器的喪心病狂國家相比,新台灣模式並不是在對付異族。但不論是對大陸污名化、幸災樂禍,還是對台灣疫情下社會的痛苦漫不經心,吊兒郎當,無感縱放,相形之下,竟都是在對付跟自己基因最接近的人。

以我為主,一方面以病毒為資源,另方面所有資源都當成病毒對待——中國是病毒;台灣媳婦與兒童是病毒;為了以我為主,保險業被病毒打敗;全國人民也被病毒打敗。我有效掩護了生科門裡的系、流、脈,造成國家財富狂瀉。稱我為新台灣模式,恰如其分。

*作者為台灣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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