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網路審查還不滿意?微博一年遭中國當局狠罰44次,繳納罰款6200多萬元

2021-12-16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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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被視為「中國版推特」(資料照,AP)

微博被視為「中國版推特」(資料照,AP)

違禁詞多到需要用詞庫查詢、帳號遭到隨意封禁、貼文和熱搜話題無故被消失……新浪微博長期以來一直是中國實施嚴格網路審查的主要平台,因為它的受眾廣泛也足以影響公眾輿論。但在中共眼中,微博的審查表現還不夠「好」,平台需要因此付出極大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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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簡稱「國家網信辦」)14日宣布,近日約談新浪微博主要負責人、總編輯,針對近期微博及其帳號屢次出現法律、法規禁止發布或者傳輸的資訊,情節嚴重,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網路安全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等法律法規,責令其立即整改,嚴肅處理相關責任人。

該聲明指出,微博母公司「北京微夢創科網路技術有限公司」遭罰款人民幣300萬元(約新台幣1310萬元)。這當然不是微博第一次被政府處以如此巨額的罰款。今年截至11月為止,國家網信辦已對微博實施44次處罰,累計罰款人民幣1430萬元(約新台幣6244萬元)。

微博在一份聲明中表示:「真誠地接受監管機構的批評。」平台將為此成立一個檢討處罰的工作組。中國網路影音社群平台「豆瓣」12月初,也因類似理由被罰款人民幣150萬元(約新台幣655萬元),故針對多個討論版塊禁止留言評論、轉發等功能。豆瓣今年也是多災多難,因內容違規而累積遭處罰20次,共罰人民幣900萬元(約新台幣3930萬元)。

微博被視為「中國版推特」(資料照,AP)
微博被視為「中國版推特」(資料照,AP)

中國網路公司長期受到政府強力打壓,高管經常被國家網信辦傳喚「喝茶」、要求「整改」。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15日引述分析人士說法表示,中國政府監管機構過去很少公開警告平台在審查方面做得不好,但現在似乎刻意公開抨擊網路平台的審查「不力」。

網站「中國數字時代」的評論專家劉力朋(Eric Liu)指出:「審查的第一步就是你不能公開談論審查,除非政府要你說出來,否則你不能透漏有審查這回事。」劉力朋認為,這次當局在宣布對微博和豆瓣的處罰時是故意「把事情暴露出來」的,表明今後嚴厲懲處可能會成為常態。

除了政府審查,中國網路公司會聘請專門的審查員來監管平台,自行刪除被黨視為非法或有害的內容──包含色情、暴力和欺詐,批評政府和黨的「政治」信息,以及所謂「敏感」或「道德墮落」的內容,例如LGBTQ。

劉力朋曾於2011年至2013年在微博擔任內容審查員,他在職期間彙編了800多份當局發送的審查令文件,但現在當局的審查命令會通過更安全隱密的渠道謹慎發布,使得微博員工更難洩露這些命令。他說:「現在的審查是針對審查制度,使審查員也受到監視。」

百度的「彭帥」搜尋結果。(搜尋時間:2021年11月19日中午)
百度的「彭帥」搜尋結果。(搜尋時間:2021年11月19日中午)

微博、豆瓣具體犯了什麼錯?專家直指:彭帥

國家網信辦從未具體說明,究竟是哪些內容導致它對微博和豆瓣開罰。分析人士認為,這可能與網球明星彭帥的#MeToo指控,受到網友以隱諱暗喻廣泛在微博與豆瓣流傳有關。

11月2日,現年35歲的彭帥在微博上公開指控,遭到前國務院副總理張高麗性侵。她的帖子在不到30分鐘內被刪除,微博帳號被屏蔽──審查力度大到讓這位著名網球明星彷彿不曾存在過。審查員已經盡最大努力清除所有討論,但截圖與內容仍然在中國廣大社交媒體社群間傳播,因為越遮掩,越擋不住一般民眾的好奇心、八卦慾望與輿論情緒。

劉力朋表示,看來微博這次因為彭帥醜聞而受到懲罰,因為這是今年最大規模的審查活動,但中國當局一開始絕對不會承認大力封殺彭帥的消息,「我們都知道有些帖子被審查了,但沒有人敢再問為什麼。甚至討論哪些帖子被審查已經成為一種非常可怕和挑釁的行為」。

「被消失」、「被安全」的中國女網名將彭帥。(美聯社)
「被消失」、「被安全」的中國女網名將彭帥。(美聯社)

審查維度擴張,中國網路空間越來越窒息

在習近平的領導下,中共加強了對網路的控制,以避免西方影響。許多年紀較大的中國人都還記得,微博十多年前剛橫空出世時,是一個更有活力與多元化的網路社群空間,用戶可以針對各種社會問題進行公開辯論,也給信奉自由主義的知識分子培養大量追隨者的機會。

現在,大多數自由派的聲音都遭到壓制或被誣為「恨國黨」。女性主義、LGBTQ運動和環保倡議等要求當局改革的話題,也遭到懷疑是「境外勢力的走狗」,審查員需要跟緊不斷擴大的「敏感詞」、「違禁詞」清單。劉力朋說,他還在微博工作時,公司大概僱了200名內容審查員,鑑於微博現在規模更大了,每月活躍用戶超過5億,預計審查員數量早就多了好幾倍。

「網路流量增加,審查壓力也越大。在牆內,每個人都面臨越來越嚴格的審查,就像通貨膨脹一樣。審查體制到處都在擴張,意味著公司需要聘請更多人力來做這件事情。」劉力朋補充說,這可能會造成巨大財務負擔,尤其是對小公司。

美國非營利組織「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中國研究主任薩拉∙庫克(Sarah Cook)解釋,中共對網路平台開鍘的目標也是為「迫使科技公司更嚴格地掌控其平台內容」,「考慮到用戶規模和不斷變化的紅線與底線,這對平台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這種定期罰款和整改會逼得他們保持警惕,敦促他們不鬆懈地進行中共需要的內容審查。」

彭帥的貼文旋即被消失。(取自微博)
彭帥的貼文旋即被消失。(取自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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