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恐攻之後，人心需要什麼？伏爾泰《論寬容》大賣

在連續遭逢恐怖攻擊後，法國民眾上街遊行、以購買支持受害的《查理周刊》（Charlie Hebdo），手持鉛筆與「我是查理」的字牌，彰顯社會的團結面。其中一個可能令人難以預期的發展，是法國知名作家及哲學家伏爾泰（Voltaire）一本250年前發表的小冊子躍上銷售排行榜。

法國伽利瑪出版社（Gallimard）表示，自月初恐攻事件爆發以來，截至14日，伏爾泰的《論寬容》（Traité sur la tolérance）已賣出了12萬冊。出版商正在緊急加印1萬冊供應需求。2003年至2015年初的總賣量也大約是12萬冊。在法國亞馬遜，《論寬容》也登上了銷售排行榜。

致力伸張宗教與言論自由的伏爾泰

伏爾泰（Voltaire）是法國最知名的作家及哲學家之一。以機智、勇於發聲反抗權威著稱。他支持言論與宗教自由，並主張政教分離，曾因抨擊政府與宗教而被流放、關入監獄多次。23歲時，伏爾泰便因在詩作中指控奧爾良公爵腓力二世（Duc d’Orléans）與女兒亂倫，而被關進巴士底監獄11個月。

他最知名的引言可能是「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雖然這句話並非伏爾泰親筆寫成，而是英國傳記作者霍爾（Evelyn Beatrice Hall）於《伏爾泰的朋友們》（The Friends of Voltaire）中的詮釋。但伏爾泰在一封1770年的信中似乎寫過類似的話：「我厭惡你的言詞，但我願意付出性命讓你可以繼續寫下去。」

《論寬容》力主宗教寬容

發表於1763年的《論寬容》是伏爾泰為卡拉斯案辯護而寫下的小冊子，力主宗教寬容。生於1968年的卡拉斯與妻子是新教徒，當時法國境內大多數人為信奉國教的天主教徒。卡拉斯的大兒子在家中上吊身亡，傳言指控卡拉斯為了避免兒子改信天主教而謀殺了他。雖然自殺的證據越來越明顯，法庭堅信這個指控。卡拉斯在逼供下始終堅稱清白，仍於1762年被判處死刑。

這件案子在莫約2周後傳到伏爾泰居住的地區，當時已68歲的伏爾泰在得知細節後十分憤怒，並悲傷地表示這「讓我（寫作）的悲劇都相形失色」。他致力為卡拉斯平反，呼籲知識分子為卡拉斯發聲，並寫下了《論寬容》。1764年，法王路易十五撤銷這項罪名，卡拉斯的家人也得到3萬6000法郎的撫恤金。

伏爾泰於文中抨擊法國天主教會未能對宗教弱勢族群展現寬容，並主張個人或團體的信念不應凌駕國家法律。他相信寬容不僅在道德層面上站得住腳，也具有實用的價值，可帶來社會的和諧與經濟的進展。他寫道，「寬容從未掀起內戰，不寬容則讓大地覆滿鮮血。」

「伏爾泰會是今天的查理」

許多知識分子在《查理周刊》攻擊事件後想起伏爾泰。推廣伏爾泰作品及其影響力的「伏爾泰協會」（La Société Voltaire）便在聲明中表示，攻擊《查理周刊》有如「謀殺伏爾泰」。《查理周刊》畫報時常嘲弄政教權威與名人，也包括伊斯蘭教先知莫罕默德。槍殺了12人的極端分子離開辦公室時，曾表示這起攻擊是為先知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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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爾泰協會於聲明表示，「在今天，伏爾泰會是查理。在今天，伏爾泰更勝以往地是一個反對宗教殺戮的象徵。」250年後，宗教迫害仍未被成功逐出歷史。但伏爾泰相信的價值觀也並未消逝，且同樣需要持有相同信念的人挺身捍衛。